,没有信任,如何能做一个好皇帝?疑人勿用,用人勿疑,难道皇帝差遣一个大臣时,对大臣还是心怀质疑吗?”
“君臣之谊与至交之谊,是不同的。”
“任何人都需要朋友,没有朋友,委屈了怎么办,困惑了怎么办,烦恼了怎么办,辛苦了怎么办?”
“皇帝为什么要有委屈,困惑,烦恼,辛苦?”容棱反问。
柳蔚震惊的看着他:“皇帝不是人吗?”
容棱理所当然的道:“皇帝凭什么当人?”
柳蔚倒吸一口气,后退半步,像是不认识容棱一般:“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矜東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有人逼他吗?有得必有失,做不到,从一开始就不要做,既然决定要做,就要撑得住这份沉重的压力。”
柳蔚摇头:“你太狠了。”
“是你太仁慈了。”容棱对着柳蔚摇摇头:“对一个一言一行,每一条政令,每一个决定,都与千万黎民生死息息相关的人,你怎么能同情他?你的同情若是助长了他的软弱,他将来做了错误的政令,似的百姓苦不堪言,这个责任,你要去负吗?”
“但他才这么小……”柳蔚道。
“年纪小,说明他不够成熟,就像今天,他让小黎看出来了他的意图,这是错误的,一个注定要做帝王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揣测到你的用意?他应该觉得庆幸,教他的是容飞和容溯,不是我,若是我,就他今日的表现,一百戒尺跑不掉了。”
柳蔚无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是你不知道。”容棱看着柳蔚,沉沉的道:“你明白皇帝是什么吗?”
柳蔚停顿了许久,才道:“皇帝,是让天下太平的人……”
容棱冷笑:“那一个人,要如何担负数千万人的身家性命?他要能让百姓吃饱穿暖,要能让庄稼丰收绵延,要能让匪贼斩尽杀绝,要能让天下永保太平,天下之事,如何尽归你一人耳,你见到的,就是真相吗?你看到的,就是事实吗?你要如何训练你的部足,如何制衡你的大臣,如何做到皇城之内,相隔万里,你依旧能听天下民声,闻世间百态,执掌江山,九五之尊,这两个词,在你这里,就这么简单吗?天下太平,要如何去太平,多少先贤,耗尽十年数十年心血,且做不到一句天下太平,在你口中,倒能顺势而出,柳蔚,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担子不落在你身上,你永远不知道它有多沉。”
柳蔚反驳:“既然这么沉,其他人就不能分担吗?”
“可以分担,他若能教化为他分担之人,便能分担,但如何教化,怎么教化,依旧要他亲手去做。”
柳蔚长吐一口气:“你说的,太可怕了。”
“是你,太安逸了。”
太安逸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柳蔚觉得容棱现在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不知民间疾苦的键盘侠,明明不了解这个世界,不了解那个高度的人每日过得都是怎样的生活,却偏偏要自以为是,用自己的方式,却教别人做事。
好像自己有多厉害似的,却不知,最狭隘的,就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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