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柳司佐很有才华,很有智慧,很有头脑,但她做饭真难吃。
雷尔朗一脸被雷劈过似的用完了这餐让她记忆深刻的年夜饭,之后他是扶着墙,蹒跚着离开的。
满桌十四道菜,魏俦全程都在吃那碟萝卜丝,萝卜丝里除了油,啥也没有,它就是盘正常的萝卜丝,和生萝卜味道差不多,但在其他菜色的对比下,好吃得赚人热泪。
雷尔朗手慢,没抢到萝卜丝,被热情好客的柳司佐夹了好几道大菜,他都吃了,吃得怀疑人生。
那个叫钟自羽的青年更好笑,他什么都没吃,明明一个时辰前还挺健康的一个人,又是看书,又是聊天,像模像样的,结果吃饭的时候,他突然就不好了,说喉咙生了炎症,说不了话,吃不了东西,只能喝水。
魏俦爱上吃素,钟公子喉咙不好,柳司佐一腔热血就发泄在送上门的自己身上。
雷尔朗从来没觉得柳司佐这么亲切过,对他可说是无微不至,碟子里但凡少一点菜,她都得立刻亲自给你补上,确保你碗里的“佳肴”必须是冒尖尖的,不冒尖就是她没有待客之道。
雷尔朗现在算明白了,为啥三王爷和那个姓岳的公子,还有叫武鸿的海东军大过年的也不回家用饭,他们也不容易,谁不是为了活着呢。
雷尔朗就闹不明白,柳司佐手艺怎么能这么差,离开大杂院时,他就问了亲自送他出来的魏俦。
魏俦绷着脸道:“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能把东西煮熟,也会炒些不精致的小菜,但好歹都是能入口的,但是前几天……”
“前几天怎么了?”
魏俦怅然:“前几天,她去饮江楼订小宴,说是要买一桌宴,年三十这晚,让小二送到大杂院来,让大家一起过个好年。”
雷尔朗点头:“这很好啊,饮江楼的小宴,很好吃啊。”
魏俦摇了摇头:“饮江楼订单满了,不接新单了,我们说,那就订另一家,结果柳蔚不高兴了,她说前一日去问都说还能接一单,都约好了第二日她去付定钱,怎么第二天去就说满了,她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雷尔朗无语了:“这能有什么猫腻?”
“真的有猫腻。”魏俦很沧桑:“饮江楼的掌柜,给自家表外甥插队了,要了最后那桌。”
雷尔朗扶着额头:“所以呢?”
“柳蔚赌气了,说她要自己做,就做饮江楼的那个菜单,一模一样的。”
雷尔朗握住魏俦的肩膀,都要疯了:“饮江楼的大厨是北方的,南菜和北菜做法截然不同,你们怎么不劝她!”
魏俦也很生气:“我们怎么知道她是个残废!能做这么难吃!”
雷尔朗捂着脸,悲痛得不行。
魏俦给了他雪上加霜的最后一击:“最可怕的是,昨晚吃完,容棱还说好吃。”
雷尔朗都惊了:“三王爷是认真的吗?”
魏俦凄冷一笑:“是真的,他今晚会回不来吗?”
雷尔朗懂了,他沉痛的点点头,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正好这时柳蔚出来倒水,看到院子里的雷尔朗还没走,柳蔚特别热情,扬声就喊:“雷尔副将,新年快乐哈。”
雷尔朗僵硬的扭过头去,看了眼门庭下笑得灿烂的男装女子,再转过身时,他仰起头,眼泪,流回了肚子里。
他凄惶的嘟哝:“那就……快,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