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公姚平孤注一掷,不料中了敌军埋伏,不幸身陨,所部两万人全军覆没……”
“今情势十万火急,陛下特下口谕,命太尉姚旻、尚书令姚晃、仆射尹纬暂领朝政。”
“啊?姚平全军覆没?陛下呢?陛下怎样啦?是不是也被包围啦?”
信使话音刚落,大殿内顿时嗡嗡一片,除了寥寥数人外,大臣们惊恐之状溢于言表。
过了许久,众人才渐渐安静下来。
太子姚泓沉着脸道:“今平阳惨败,国势微弱累卵,还望众位卿家同心同德,共渡难关。”
“请太子殿下放心,我等定会忠于职守,恪守臣子本分。”
别看大家都在忙着表忠心,可究竟有多少人忠诚于后秦,谁也不知道。
姚泓警告了一番众人后,当即将众人遣散,只留下姚晃、姚旻、尹纬三人商议对策。
太尉姚旻首先开口道:“殿下,眼下我军新败,士气不振,加之上郡到长安,一路无险可守,万一朔方出兵,则我大秦危矣!”
“臣以为应当传令各方坚壁清野,紧闭城门,防止敌人偷袭,然后再调姚硕德将军领兵进驻长安,以防万一。”
“太尉大人,这样一来不是自乱阵脚么?万一被宵小利用,后秦将自生祸乱。”
尹纬双眉紧蹙,微微颔首道:“尚书大人言之有理,眼下的确不宜大动干戈。”
“必须镇之以静才行,等到陛下回京,一切自可恢复如初。”
“那也不能不管不顾吧?万一河西军从上郡出兵,咋办?”姚旻大声叫道。
“不可能的!眼下河西军主力集结在并州,再除去各地留守人员,还能剩多少兵力?”
太子姚泓瞥了一眼姚旻,扭头看向尹纬问:“那以仆射之意当如何?”
“眼下当内紧外松,暂时先不要对外公布平阳变故,一切如常。”
“反正陛下已撤回蒲坂,用不了多久便可回京。”
“好吧,一切便依仆射之意。”太子姚泓最后道。
……
在长安冯翊郡公府内,薛强刚从宫内回来,便将儿子薛辩叫到书房商议事情。
薛强可不是一般人,幼有大志,胸怀军国筹略。
与北海王猛,同志友善。
历史上,先后历石虎、苻坚、姚苌等君,共活了九十八岁。
今见姚兴兵败平阳,薛强便意识到后秦距离亡国不远啦。
为日后计,他准备派儿子返回河东汾阴老家。
“什么?父亲打算让孩儿返回河东?为什么啊?”薛辩满脸不解。
“唉,陛下兵败平阳,后秦已彻底失去了争霸天下的机会。”
“我薛家又不是羌人,难不成你想留在关中与后秦陪葬?”
“什么?!陛下真的败了?”闻言薛辩大惊失色。
“是啊,朝中重臣已接到急报,只是尚未对外公布罢了。”
薛强强打精神对儿子叮嘱道:“汾阴乃我薛家根基之地,尚有三薛子弟在。”
“你到了之后立即将众人组织起来,先依托薛壁坚守,以待时变。”
“若实在坚持不住,你便联合河东太守柳恭,以共抗河西。”
“请父亲放心,孩儿一定守住薛壁,绝不让河西军攻破。”
“唉,若是大都护不坚持均田制多好,咱们便可顺势以汾阴降之。”
薛强想让儿子薛辩在事有不济时联合柳恭,却不知眼下柳恭同样是惶惶不可终日。
近水楼台先得月,柳恭在第一时间获知了平阳大战结果,犹如当头挨了一棒。
当初他宁愿选择投靠后秦,也不向河西求援,正是因为看不惯河西所做作为。
结果没想到,没安稳几天,后秦便兵败平阳,也让他失去了与河西抗衡之信心。
万般无奈之下,柳恭准备在姚兴撤军回关中后,向东晋投降。
在他看来,如今能保住河东一亩三分地唯有南朝东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