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军久攻不下,必然引来敌重兵围攻。”
檀道济打仗喜欢用计谋,却不会轻易冒险。
且越是到了最后关头,他越是冷静,越要将一切不利因素考虑到。
身为主将他十分清楚,有时他一个决定很有可能葬送掉数千人性命,由不得不谨慎。
“不知道济有何高见?”
“此事先不急,大家一路辛苦啦,先下去休息片刻再说。”
“等下我会让斥候出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地人,准备向对方询问一下当地情形。”
……
士卒们纷纷坐了下来休息,喝水吃干粮。
不一会儿功夫,只见斥候引着几名衣衫褴褛的当地汉民归来。
原本见士卒拿人,众人全吓得远远躲开。
后来见河西斥候并无伤害众人之意,才在半强迫半自愿下,被斥候‘请’来。
几名汉民见一群人簇拥着两名将军走来,吓得他们纷纷跪在地上,全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檀道济、薛彤见状,赶忙上前安抚众人。
“各位莫怕,在下只想和大家聊一聊,没有恶意。”
一名老者鼓足勇气,战战兢兢地问:“敢问两位将军是何方神圣?”
“我等乃河西校尉,奉大都护之名,前来收复并州,解救落难汉民。”
一众汉民这才知道,眼前这帮人竟是威名赫赫的河西军,一时间惊得他们目瞪口呆。
过了好半天,他们才纷纷跪倒,拱手行礼道:“草民不知王师驾到,多有冒犯,还请将军恕罪!”
檀道济连忙扶起众人,笑道:“大家快快起来,尔等也听说过大都护名号?”
众人见檀道济和蔼可亲,没有一丝架子,更不像胡人那般凶神恶煞,逐渐放开束缚,人也变得健谈起来。
有人笑道:“前些年,曾有一道长到此间传教,我等从道长那里听了不少河西传言。”
“道长说大都护专爱替庶民打抱不平,还给普通庶民分田地,减免税赋。”
“从那之后,我等便一直盼着大都护能早些收复并州,不成想今日竟真遇见了王师。”
听了老农之言,檀道济、薛彤互相对视了一眼,全然没想到天师道竟已悄悄将影响力扩展到并州。
檀道济欣然笑了笑,盘腿席地坐下后,又对众人摆摆手道:“大家也坐下吧!”
众汉民依言围着檀道济、薛彤坐了一圈。
待众人坐定,檀道济又向众人请教起来。
“确如天师道道长所言,大都护的确非常关心庶民疾苦。”
“此次本将奉大都护之命北上,专为收复雁门而来。”
“这些年大家沦落胡人手中,肯定受了不少苦。”
“不过,等河西拿下雁门关,大家将不用再遭劫难,好曰子很快也将来临。”
老农叹息一声道:“唉,这些年赋税越来越重,以前勉强还能接受,现在基本不给人活路啊。”
“以田租而论,无论夏秋,每亩七成以上,雷打不动。”
“遇到灾难会略略减少,但最少也要比照丰年的五成交,交不起就得向豪强大族借粮。”
“可一旦举债,只会是连本带利,利上加利,你就是想还也还不上。”
“最后不是举家逃亡,就是全家卖身为奴,比如他.....”
老农一指那名年轻汉子道:“他原本也有几亩薄田,只因遭了灾,不得不卖身为奴。”
“一年到头没死没活地干,娘子还得去给人家洗衣做饭,一天到晚非打即骂,惨啊!”
那名年轻汉子闻言头深深低下,几乎要触到地面了。
檀道济默默点了点头,除了河西外,天下间几乎都是这种情况。
各地百姓除了受胡虏掳掠之苦外,还要受各地豪强欺诈压迫。
在这一刻,檀道济愈发觉得河西真好,大都护提出的均田地、减税赋之策,实乃天下万民之福音。
忽然之间,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烧灼着他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