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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末将亲眼看见车上装满了各种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那你们看见大量珠宝出现眼前,就没有动过其他心思?”
“怎么没有?当时不少兄弟都恨不得上手抢过来。”
此人不假思索,有些话不经大脑,竟脱口而出。
张腾乜斜着他,忽然咄咄逼人地问:“既然动了心思,安知没有付诸行动?”
“是不是尔等先动手抢了河西军战利品,惹怒了河西军,最终导致双方反目?!”
这时慕容永也反应了过来,之前他就一直想不通,为何表现友好的河西军,怎么会一下子将刀锋指向西燕?
更别说眼下河西军还在河北与后燕大战,难得他们就不怕西燕断了退路?
如今张腾这么一说,他才忽然想明白过来。
定是晋阳守军见财起意,才引发了一系列冲突。
那个小校哪会想到张腾来这么一招,顿时急得满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子,连连摇手否认。
“不是的,不是的,末将没有见财起意。”
“你没有见财起意,不见得其他人也没有,你敢以人头保证吗?”
张腾话中带刀,舌辩无双,登时将此人问得哑口无言。
“回答不上来了吧!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此次冲突的罪魁祸首,有可能是晋阳守军。”
慕容永恍然大悟,不由勃然大怒道:“若非张卿指点迷津,恐怕寡人仍将蒙在鼓里。”
“真是可恶至极,尔等成天不办人事,只知闯祸惹麻烦,寡人要你们何用?”
“来人,将此人拖出去斩首。”
很快有侍卫进来,像揪小鸡似的,把那个小校直接拖了下去。
此人来不及分辨,只能连声高喊:“大王,末将冤枉呀。”
没多大一会儿,内侍端着盘子,盘子上盛着颗血淋淋的头,呈到御座前让慕容永检验。
慕容永挥挥手,待内侍退下去后,又忧心忡忡地问:“诸位都说说,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此事?”
慕容亮嗤之以鼻地说:“父王不必忧虑,儿臣愿领兵北上,收复晋阳。”
“王镇恶乃河西名将,河西军又是当世劲旅,冒然出兵不是上策。”
搞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慕容永反倒不主张武力解决。
张腾出言附和说:“大王言之有理,为今之计,应一方面调集精兵强将,严密防守各地险关要隘。”
“另一方面当速派使者前往晋阳拜访王镇恶,争取以和平手段解决此次争端。”
“假若河西军执意不肯和解,再派兵进剿也不迟。”
“张大人此言差矣。”
“不管怎么说,也是河西军先霸占了晋阳,又杀了武乡公。”
“若不派兵征讨,大王尊严何在?岂不让天下豪杰耻笑?”
“河西军远道而来,又在河北大战一场,今已是强弩之末,实不足为虑。”
“太子光顾着出兵晋阳,却忘了背后死地后燕!”
“万一大军出兵期间,后燕突袭太行天险咋办?”
“哈哈哈,张大人过滤啦,今后燕遭三方围攻,哪里有精力进攻咱们。”
“想必太子忘了,此刻河西军恐已停止进军河北,而我们更是从头到尾都没向河北发起进攻。”
“因此说是三路围攻,其实也就北魏一家而已。”
“而且臣还听说,慕容垂正日夜兼程北上,一旦后燕主力归来,说不定连拓跋珪也会望风而逃。”
“等收拾了北魏,慕容垂一看并州陷入动乱,他岂能放过近在咫尺的机会?”
“因此,微臣以为,争取和平解决晋阳事变才是正途。”
“如此一来,既能稳住河西这个盟友,又能避免被后燕觊觎。”
慕容永深思熟虑了片刻,最终还是采纳了张腾建议。
他一边命慕容亮加强各地戒备,做好武力出击准备。
另一边则遣张腾为使前去晋阳,看看有无和平解决争端之可能。
可惜慕容永哪里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张腾的金蝉脱壳之计。
当下他回到府内,立即着手安排家人秘密向西河方向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