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有与后燕交恶之意。”
“哼!原来拓跋珪也是一怂包,既然捋了慕容垂虎须,如今为何又做出示弱之举?”
姚苌先是嘲讽了一句拓跋珪,又接着感叹道:“不过,慕容垂用兵确实厉害。”
“当年朕少时曾随父兄征战沙场,曾亲眼目睹慕容恪与慕容垂兄弟俩纵横河北、中原无人可敌人。”
“而慕容垂更是连败各路名将,后来若非燕帝猜疑,前燕未必输给前秦。”
“多年来慕容垂纵横沙场从无对手,没想到这一次被狠狠栽了个跟头。”
“尹卿你说,若朕支持北魏对抗后燕,能让拓跋珪回心转意吗?”
“啊?原来陛下早知道啦。”尹纬满脸惊讶。
之前他与太子商议,为了不刺激到姚苌,一切军政大事皆有隐瞒地向对方汇报。
哪成想姚苌更厉害,早将了解到了各种信息。
“哼!尔等真以为朕病了就聋了、瞎了?”
“陛下,臣不敢……”
“好了,朕没有责怪爱卿之意,也晓得你与太子所为皆为朕身体考虑。”
“可眼下后秦危在旦夕,朕哪能静下心来养病?”
“与其躺着无所事事,不如尽最后一点精力,为后秦谋一条出路。”
“唉,想找条出路何其难也?!”既然姚苌已知道了来龙去脉,尹纬便放开了约束。
“此次拓跋珪转而寻求与河西合作,是出于战略考虑,无论后秦做什么,对方都不可能回心转意。”
“战略考虑?”姚苌若有所思。
“正是!在北魏完成北征大业后,已彻底没了后顾之忧,拓跋珪开始寻求新扩张。”
“而北魏向外扩张无非是南下或西进,敌人要么是后燕,要么是河西。”
“既然秦魏早已结盟,拓跋珪为何不选择西征?”
“因为选择西征获利太小!”
“陛下,非臣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即便秦魏联合也顶多是逼卫朔退守凉州而已。”
“这样一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北魏也不过是得朔方一隅之地,哪里比得上征讨后燕划算?”
“只要能占据富庶河北,北魏一举成为北方第一强国,将来未必不能一统北地。”
“而魏燕一旦开战,北魏势必以稳定大后方——河西为上,以避免两面受敌。”
“这么说来,后秦是北魏拉拢河西的筹码?”姚苌面色难堪道。
“然也,因此不管陛下再怎么做出承诺,也无法阻止秦魏破盟。”
“尹卿之意是说,北魏是以支持河西出兵关中,换取河西支持北魏图谋后燕?”
“可……可,可是拓跋珪不是已向后燕遣使赔罪?”
“陛下,微臣并不认为拓跋珪遣使朝拜为示弱之举,反倒有可能是缓兵之计。”
“如此一来我大秦岂不危哉?爱卿,不如我们直接突袭陇右?”
见姚苌病急乱投医,尹卿急忙安慰起来。
“陛下,河西鲸吞陇右后,已沿着陇山建了一条军事防线,十分牢固。”
“且眼下寒冬将至,天寒地冻之下,大军如何出征?”
“故在以臣看来,不如不伐!”
“不伐?眼下还只是爱卿猜测,等将来北魏真抛弃了后秦,我等总不能坐困等死吧?”
“当然不是坐困等死!”
尹纬眼中闪着睿智光芒,一锤定音道:“我们可趁机东出潼关。”
“东出潼关?”
姚苌眉毛扬起:“尹卿且说说,你为何不赞同西征陇右,反倒力主东出潼关。”
“西征胜算太小!”
“没有北魏牵制,仅凭后秦根本突破不了陇山一线。”
“再看看潼关、黄河以东,一个是只剩下半条命的西燕,另一个是外强中干之东晋,这俩哪个是大秦对手?”
“河东、平阳、弘农、上洛、河南等郡,皆位于中原腹地,人口众多,经济发达。”
“拿下这几个郡,后秦实力将上一个台阶,即便将来事有不济时,还可退守中原。”
“爱卿力主东出潼关,为何不担心河西趁机抄关中后路?”
“陛下有所不知,不知为何,臣总觉得并州发生的一切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难不成其中还有内幕?”
“具体如何,臣也不得而知。”
“眼下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外界形势明朗后,再动手不迟。”
“嗯,爱卿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