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刚刚你没听那个公子叫嚣么?他爹是本地最大官,谁敢管?”
陶潜闻言若有所思,不过眼下却不便细谈。
当下他与周鼎成两人一起将老汉送到医馆诊治。
好在老汉所受只是皮肉伤,只需将养几日就能好。
最后陶潜留下些钱财做诊费,又将客栈地址留下,叮嘱大夫有事可去客栈找他。
……
陶潜与老汉、周鼎成作别后,又回到了客栈。
在接下来日子里,陶潜每日早出晚归,不断打探张掖及其周边情况。
与此同时,经过及时抢救,老汉伤也养好了,只是行动不便。
这日,陶潜刚要出门,却见老汉正在街头向这边张望。
老汉见恩人出现,顿时老泪纵横,正要施大礼,却被陶潜给拦住了。
他扶着老人进了客栈,要了一间包间坐下。
“老丈,现在身子骨可好些?”
“回恩人的话,得亏恩人出钱救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老丈,听您老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您是哪里人氏,怎么跑到张掖来了?”
一提这个,老汉又想起家中悲惨遭遇,不由哭了起来。
见此情景,陶潜忙安慰道:“老丈,您先别哭,有什么话,慢慢说。”
“恩人啊,老汉有冤无处伸啊!”
“老汉原本是敦煌郡效谷县牛头村人氏,村里人都叫咱牛老汉,老伴早亡,有两个儿子。”
“当年大都护入关时,大儿子有幸参加了厢军,后来不幸死在了沙场上。”
“二儿子今年二十五岁,叫牛二,已经结婚娶了媳妇,生有一个孙子。”
“小的本来家有薄田数亩,后来大儿战死,蒙大都护恩典,不但赏了一大块田地,还免了家里税赋。”
“家中儿子儿媳,平时也勤快,能干活,这日子倒也过得安稳。”
“可不知咋回事,去年县里面忽然来了人,称大都护有令,说是为了打什么羌贼、收复关中,不但不再让烈属免税,还让各村人家上交的田赋比以往增加三成半。”
“当时,村里邻长和衙门说,以前老百姓太苦啦,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年安稳日子,若是冒然增加税赋的话,那老百姓也就活不下去的。”
“可县里人不听,说什么不按时交就要抓入大狱。”
“啪”的一声,陶潜狠狠地拍了一下茶几,愤慨不已。
“岂有此理!”
牛老汉被陶潜这么一拍吓住了,不敢再说什么。
陶潜一看忙劝慰道:“老丈,不关你的事,我没有生您的气。”
“大都护什么时候下文要求增收钱粮了?定是那些贪官私下巧立名目征收!”
“啊?!大都护没有下令增收啊!”牛老汉惊讶地问。
陶潜点了点,表示确实如此,他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过了半个月,县里就来人征收钱粮。”
“刚巧那日二儿子和老汉下地干活,只有儿媳一人在家。”
“那征收的官差,不但动手抢粮,又见我儿媳孤身一人在家,起来歹心,便糟蹋我儿媳。”
“我儿媳受此大辱,待他们走后,就上吊自尽了。”
“呜呜!我那儿媳才二十多岁了,含冤而死啊,留下不到六岁的孙子没了娘。”
“我儿听闻邻居通报,赶回家中,见家里惨况,气血上涌,拿起扁担,就去追赶那伙差人。”
“在路上碰到后,上前理论,被他们打了个半死,回家不久就断气了……”
“我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这一顿叙说的,将陶潜气愤的头冒青烟,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老汉我气愤不已,变卖掉所有家产,准备状告效谷县县令。”
“先是到了敦煌郡,谁知那敦煌郡官员与效谷县一样,都是一些昏官。”
“他们官官相护,将老汉赶了出来。”
“并且还警告老汉,再继续这样,将告老汉一个抗租不交、诬陷官府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