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狼狈离去的刘主簿,卫朔小声嘀咕道:“按理说,主簿大小也是个官儿,不至于连吃酒都没钱付吧?”
此言恰好被回转的小二听到,他冲着刘主簿落寞背影啐了一口。
“呸!什么主簿?那都是老黄历了!只不过乡里街坊客气,小的才称呼他一声主簿。”
“遇到个街边混混,人家只会直呼他大名刘穆之,连个表字都懒得叫。”
“什么?你……你再说一边,刚刚那人叫什么?”
“刘……刘穆之啊。”
得知刚才那个落魄读书人就是自己苦苦追寻的大才,卫朔不由怔立当下。
旁边崔宏察觉有异常,踱步来到身边,轻声问:“主公怎么了?”
卫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低声音回道:“刚才那个就是我要找的人。”
“主公指的是刚才那个赖账的落魄主簿?”
崔宏眉头紧皱,显然他无法将一落魄读书人与所谓的世外高人联系在一起。
“没错,正是此人!”
“玄伯公莫要小觑他,此人才华当与体业、伯渊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什么?!这……这也太不可思议啦。”崔宏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卫朔所言为真。
“主公,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直接上门拜访吗?”
“不,不要轻举妄动,且先派人暗中将此人情况打探清楚再说。”
“属下明白。”
……
不提卫朔等人忙着安置歇息,单说刘穆之狼狈离开后,满脸羞愤地往家赶去。
走在路上,刘穆之失魂落魄,没想到短短月余,他竟连遭两次羞辱。
如今他已过了而立之年,可仍然是一事无成。
并不是他没有本事,实在是当今天下乃世家当道,他一介寒门想要出头何其难也!
再一想前几日有消息传来,说原来的街坊邻居、大混混头目刘裕飞黄腾达了,他就更加坐不住了。
有时他还会暗暗埋怨自己为何不像刘裕一样能打,这样他也可以去投军,说不定现在也能混上个一官半职。
“唉,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刘穆之忍不住仰天长叹,同时也为自己怀才不遇感到忿忿不平。
别看刘穆之自幼家境贫寒,说起来他也是自幼饱读诗书,长大后还做过琅琊内史、建武将军江敳的主簿。
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娶了一个豪门旁枝小姐做老婆。
刘夫人出身济阳江氏,济阳江氏乃高门士族,其中作《徙戎论》的江统就出自江氏,之前用过刘穆之的瑯琊内史江敳就是江统的孙子。
不过刘穆之妻子只是出身江氏旁枝,要不也不会嫁给刘穆之这种寒士为妻。
刘穆之有个不算缺点的缺点,即喜好吃喝,史书记载:“嗜酒食,不修拘检。”
如果他出身豪门大户,这肯定算不上什么缺点,反倒有可能如王羲之爱鹅一样,成为世家名士独有特征。
只可惜刘穆之出身寒门,家里没钱,自然也就无法供他吃吃喝喝。
以前他有官职在身时,尚能勉勉强强满足口舌之欲。
但他自视甚高,如鲲鹏展翅,能扶摇直上九万里。
可惜出身太低,在别人眼中就是个刀笔吏、池塘中的小虾米。
在怀才不遇、屡遭白眼后,他一气之下辞官回到老家,成了一个无业游民。
没有了经济来源,自然无法满足口舌之欲。
而刘穆之岳家虽然只是江氏旁支,却也比一般小门小户有钱的多,且时常举行宴会。
因此,刘穆之仗着脸皮厚,时常去丈人家蹭吃蹭喝。
这样一来导致江家人十分看不起刘穆之,每次看到他来,全家脸色顿时变得乌云密布。
以至于连他老婆也觉得十分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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