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勾结岭南诸胡集结大军犯我河西。”
“虽然最终被在下侥幸击退,但他的这个举动着实可恶!”
“以前没空搭理他,那是因为河西忙着休养生息、安抚百姓。”
“眼下本都护亲率数万铁骑南下,他不但不献礼赔罪,居然还敢举兵顽抗。”
“我要不教训教训他,往后如何外压诸国、内服百姓?”
明明是河西觊觎河湟谷地,偏偏在卫朔口中,大军南下乃为了惩戒秃发鲜卑之过。
听着卫朔在那儿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阴训却在心底暗暗腹议不已。
“你老脸皮可真厚!虽说秃发鲜卑曾北上进犯过河西,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啊?”
“就最近来说,分明是你先抢了秃发鲜卑的老巢广武城,今气势汹汹欲吞并整个南凉。”
不过道理再大总大不过实力,眼下卫朔拳头够硬,他的话阴训自然不敢驳斥。
况且此行目的也不是为了找人吵架,而是为了求和图存。
故而阴训不理会卫朔漫天指责,深深作揖道:“大都护,以前我王多有冒犯,此皆是南凉之罪。”
“然乌亭之战时,大都护击溃数万联军,撵得我家大王仓皇败逃,这教训也够了。”
“如今,大王诚心归附,还请大都护不计前嫌,予以接纳。”
“这里有我家大王一封书信,还请大都护一观。”
说着阴训呈上一封书信,旁边崔宏接了过去,看了一遍说:“确实是南凉王书信。”
“信上说了什么?”
崔宏瞄了卫朔一眼,目无表情道:“秃发利鹿孤表示愿意向河西称臣纳贡,甚至也愿遣子为质。”
“不过,他还有其他要求?”
卫朔眉毛一挑,嘴角挂着冷笑问:“要求?什么要求?”
“他希望河西军退出广武,双方恢复到战前局面。”
“嘿嘿,派了一个使臣,带了一封书信,就要河西割让广武?我就想大声问一句:凭什么啊?!”
旁边阴训一听不乐意啦,急忙出言纠正道:“大都护,广武本是秃发鲜卑旧地,这不是割让,是归还。”
“哼,落到河西手里就是河西领土!”
“而河西向来只有让别国割让土地的传统,却从未将土地拱手让人的习惯。”
“因此,割地一说,免谈!”
“还有,只区区称臣纳贡就想让我放过南凉,你们未免想得太美了。”
“回去告诉你家大王,趁早乖乖投降,不然他日打破廉川堡,尔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卫朔态度强硬出乎了阴训意料,他哭丧着脸,向卫朔苦苦哀求。
“大都护,南凉很有诚意求和,您为何执意不肯接纳呢?”
“有南凉为羽翼,必让河西西南边疆永远和平安宁。”
“哈哈哈,河西安宁当由河西人自己守护,用不着外人操心。”
眼见始终无法说服卫朔,阴训一咬牙忽然发狠威胁起来。
“大都护执意不肯和谈,难道不怕凉秦合谋么?”
“别看眼下乞伏炽磐逡巡不前,可只要我主狠下心来割土地给西秦。”
“以乞伏乾归之贪婪,其定会全力发兵来援。”
阴训此言倒也不是空言恫吓,而是有一定事实依据。
假若两国合谋重夺广武,切断河西军退路,再同时进军,老鸦城的河西军势必陷入重围。
以前乞伏炽磐按兵不动,是因为投入与回报不成比例。
假若真如阴训所言,将允吾以南以东全割给西秦,西秦势必会全力来援。
此言一出,厅内气氛登时紧张起来。
王镇恶、王忠德、康龙等河西将领无不怒视着阴训,看样子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看到卫朔沉默不语,阴训以为说到了河西痛脚处,遂愈发卖力劝说起来。
“河湟谷地虽然肥沃,但水浅地狭,胡虏遍地,得之不足以强国,弃之也无损大局。”
“与其据此无用之地,而徒耗钱粮,不如弃此鸡肋而结属国之欢,大都护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