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无碍,还是让其他太医来清理吧!”景信制止道。
“药是我敷的,他们看有什么用呢!”林纾哪里肯听,一旦挽起裤腿,便被惊吓到了。
涂满了药膏的膝盖甚是可怕,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了,而且鼓起了凹凸不平的大包,简直是惨不忍睹。
她忽略了,腿疾越是严重,反应越是强烈,早应该想到,如果昨晚来查看,也不至于到如此境地。只怕换作他人早就哭爹喊娘,满地打滚了。
“快端热盐水上来。”林纾顾不得多想,马上发号施令。
古月奉命行事,从已经吓得两腿发软脑子也不灵光的宫人手中端过水盆,放在林纾手边。
林纾从里边拿出两条浸湿的毛巾,分别敷在两条腿上。
等药膏浸软了以后,再慢慢地擦下来。
整整换了三次水,药膏才算全部被除掉。
因为药量过大,敷的时间过久,曾经被药覆盖过的地方全部长满了水泡,有的水泡在清除药膏的时候便被蹭破,需要更加仔细的清理,将残余的药膏全部处理干净,以免继续刺激肌理,引起感染。
将已经破开的水泡处理好后,再用火烧过的银针刺破其他水泡,放出里边的黄水。
擦拭黄水的毛巾是用烈酒浸泡的,一则可以消毒,二则可以麻醉。
黄水放出后,表皮贴在创面上,再加上酒精的刺激,疼痛再次加剧。
但看着林纾忙得满头大汗,神情专注,景信忍痛的唇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古月看在眼里,心里又是一阵苍凉,而林纾忙于清理,丝毫不曾察觉。
清理干净后,在用干毛巾贴在上面沾去最后的水分。
等忙完了清理,林纾这才抬头看向景信,见对方脸色虽然苍白,但却神情自若,这才稍稍安心。
“没想到会逼出这么多毒水,不过为了早些康复,以免再次发作,最好再用拔罐和艾灸处理一下。”林纾有些心虚的商量。
一个人被折腾了一天一夜,想必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只怕一分钟都不愿再忍耐下去的。
景信道:“你认为好,就去做吧!”
林纾确实有些不忍,趁着酒精麻醉的劲儿没过,便道:“这也不急的,要不你先休息一下,用些早膳,我再继续。”
“好。古月去安排早膳。”倒不是他自己承受不住了,而是不愿林纾饿着肚子继续忙碌。
今天看到她红润的脸色,便知昨天过得不错,晚上也睡得很好。
古月领命退下。
林纾将毯子盖在景信的双腿上,这毯子竟是她先前为他做的那副,用了这么久的时间,竟然还是完好的,连上面的丝线都不曾有一丝脱落。可见,他是十分爱惜这个棉毯的。
林纾道:“如果困了,就少睡片刻。”
景信点头,倒是听话得紧,真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林纾稍稍松了口气,帮他整理桌案上的东西,却发现在厚厚的奏折旁边竟然放着自己手写的《孟子》,还有一些信手拈来的小诗,以及随手涂鸦的漫画,没想到他都认真地保存着。
林纾心里一热,五味俱全。
幸而早膳及时送来,将她拉出了有些凌乱的思绪。
见景信闭目养神,古月投以疑问的目光。
林纾低声道:“他大概累坏了,让他再多睡会儿。”
“不必了。”景信睁开了眼睛,“还是先吃饭吧!”
他确实困乏得厉害,但为了林纾的健康着想,自然是不能继续贪睡的。
林纾心想,大概昨天痛得实在厉害,连饭都没有好好吃的,只怕真的饿坏了,心里不免又愧疚了几分。
见景信双腿不便行动,就主动夹好了菜,放在白玉碟子中,递过去,“喜欢吃什么,和我说吧!”
古月见此,紧忙道:“我去准备火罐和艾灸器具。”然后,便退了出去。
林纾甚是纳闷,这些东西不是已经准备好一起带过来了么?怎么还需要去准备呢!
正这时,手上一热,才发觉被景信握住了手,眼神异样的看着自己,就像一只很久没吃肉,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只兔子的狼一般,再加上满眼的红血丝,就更加形象和吓人了。
“如果不喜欢吃菜,那就喝汤吧!”林纾急着想把手抽回来,却不想刚放开菜碟,就被一双手臂揽入了怀里,耳边传来一声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你回来了,朕很高兴!”
因为胳膊下就是那双伤痕累累的病腿,林纾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拿声音哀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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