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下子变成了十六位,她可真有些吃不消了,即便是坐牢,也比现在自在些。人是不少,却没有一个可以聊天的。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别人就要琢磨良久,生怕触犯了她身为皇后的威仪。
若不是无聊的紧,又不愿看别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脸,她也不会躲到这里来。
收起书卷,正欲起身,因坐的久了腿脚麻了,竟险些摔倒。慌乱中扶向书架,自己是站稳了,却有几一卷书从高处落了下来,砸在肩头上,弄得一脸灰尘。
林纾用手挥了挥面前乌烟瘴气的空气,咳嗽了几声,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卷,上面的一行文字让她心头一震:墨国太子墨阳……
墨国太子墨阳,好熟悉的名字!
是了,这不是在幻境中,听到的那个名字嘛!
紧忙打开书卷来看,记载的正是墨国的事情。
她只知墨国新继位的皇上被成为文宣帝,却从没留意过他的名字,再说国君的名字,也不是其他人敢随便提及的。而她身处后宫,身边的宫人自是不敢随便非议什么的。因此,她虽是皇后,却真真成了笼中鸟,井中蛙。
墨国太子妃霖姝为相国霖启辄之女,为人暴虐,性情娇纵,固不得太子欢心。
嫁于太子一月有余,连起事端,不得安宁……
林纾的心砰砰直跳,其后记录的便是太子妃遭遇强,暴,性情大变,并于宴见丹国太子赤焰的宴会上,大展身手,以精湛的才艺,震撼在场的文武百官,并获得丹国太子的青睐。自此后,霖姝和太子逐渐好合。
看着这些文字记录,林纾惊诧之余,只觉这些情景似曾相识,但又确确实实是第一次接触到。想去努力回想,大脑却一片混沌,连脑仁也隐隐作痛。
再想查看更多书卷,却发现光线暗淡,已然看不清楚了。便只要将书卷置于架上,琢磨着明天再来,兴许还能有新的发现。
离开史书馆,回到凤仪宫,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一进殿门便见宫人们跪了一地,林纾心下叫苦,顾不得多想,林纾紧忙跨进入,正看到景信坐在其中,脸色甚是难堪。
景信听到有些匆忙的脚步声,但见一袭素白的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神色略略缓和,并不发话。
林纾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上前道:“这又是做什么?不就是出去溜达了半天,她们又没做错什么,干嘛又让她们罚跪?!”
“按照宫规,主子出行,宫人必须随行侍奉,保护周全,而她们都做到了吗?”景信冷色道。
“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这皇宫熟悉得很,又不会走丢,让她们跟着做什么?宝宝不让我哄,别的地方也不让随便走动,我究竟是皇后,还是囚犯呢?”这一回,她也不高兴了。
“宝宝感染了风寒,自然有宫人照顾。你身为皇后,凤体尊贵,难道不懂得爱惜自己吗?”宝宝被涂抹毒药之前虽然已经被喂下解药,但终究太过年幼,还是受到了毒药的侵袭,虽然性命无忧,但却高烧不退,他岂能让皇后知道呢!
“皇后的身体要紧,其他人就不怕感染风寒了吗?我多少懂得些医治的办法,照顾起来总比别人更好一些。”一想到宝宝在生病,自己却见不着,就说不出的气馁和难过。已经许多天没有见到宝宝了,每天也不过是宫人过来禀告一回,让她安心。
“皇后要在御前侍奉,你感染了风寒,朕就距离风寒不远了。”
听了这话,林纾既觉得可气,又是好笑:“强词夺理,我如果真得了风寒,是断然不会传染给你的。你躲得远远的不久好了,何苦非得跟我耗在一处?”
“朕就你这一个皇后,你让朕去哪里?”他一把拉过她的手,眼里尽是气恼。
“你这么大的人,非得有人陪着不可吗?自己一个人睡又能怎样?”让她郁闷的是,自从两人住在了一处,皇上便不肯再回自己的寝宫。即便是在她不方便的那几日,也非抱了她睡才算安心。
听闻,女子的月事被认为是不吉利的,即便是普通人家,到了这几天,夫妻两人也是要分床而睡的。而男子沾染了血渍,则更加不祥。但景信身为国君,却偏偏一点都不在意,有一次,睡得太熟,弄到了他的身上,也不见他因此生气。
“你懂不懂为妇之道?侍奉好夫君才是皇后的最大职责。你竟然让朕一个人睡!”
“好啦,就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让她们都起来吧!跪在地上多凉啊!”林纾腆着脸笑。
“你关心她们倒是比朕还多!”对于这样的皇后,他是真心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