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后这有意挑拨的举动,只要是个明眼人就都瞧得出来。
其实回来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周显御虽然在未返京一次,都一直待在军营之中。
可是有关萧瑾萱是赐婚下嫁周显睿的这一点,他也是颇为清楚的,说这心里一点也不埋怨明帝,那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毕竟那会他的死讯只传回京师月余罢了,身为亲生父亲的明帝,就将他的未婚妻子,转而立刻赐婚给别的手足兄弟。
这是周显御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实在无法理解的事情。
因为萧瑾萱大婚一事,对于他的打击确实极为的严重,在周显御的母妃去世之后,这位大周堂堂的战王殿下其实生活里是充满了孤寂和迷茫的。
而萧瑾萱的出现,是点亮周显御人生方向的灯塔,原本已经做好一生相守对方的他,确实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亲眼看着萧瑾萱另嫁他人。
所以在心里痛的撕心裂肺的同时,偏偏那个他恨不得杀之后快,夺了他挚爱的男子却是周显睿,这个叫周显御实在无法痛下杀手的兄长。
因此到了最后,周显御便选择了一种退避的做法。
无论是良妃的书信,还是明帝一次次的宣见,甚至是有关京师内的情况,他都选择了避而不见。
而也因为这个原因,初回京师的周显御,虽然这次进宫敏锐的发现禁军的异常,可是薛后以及相府的狼子野心,他还仍旧不得而知。
毕竟无论是良妃的书信,还是明帝派去宣见周显御的人,那都被如今掌控着整个皇宫的薛后,严格的筛选和监视着。
而京师内的的异常举动,有一手遮天的相府封锁着,远在京军营的周显御,在不主动接触前朝内外的情况下,确实很难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所以听出薛后是在故意挑拨他和自己那位父皇的关系,可是周显御只当对方这是一如既往的厌烦他,却没有想到更深的层面里去。
可是才从郭仪那得知了薛后以及相府,都已经蠢蠢欲动集结兵力的萧瑾萱,却依稀有些明白薛后的真实用意,恐怕是要刺激得周显御和皇室反目成仇。
暗恨薛后还是将目标锁定在了周显御的身上,当即萧瑾萱内心自然是担忧不已。
毕竟明帝如今的身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只要他撑着一天,薛家想做什么,就要顾虑着一天。
而且萧瑾萱更加清楚,明帝对于周显御这个儿子,终归和旁的子女感情是不同的。
若是周显御因为薛后这话,真是与明帝产生了嫌隙。而使得这位陛下伤心过甚,身子彻底撑不下去,那这种情况就是极为不利的了。
因此权衡利弊之下,心知周显御反正已经对她的误会颇深,那萧瑾萱当即便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将明帝也牵扯其中了。
因此就见她微微上前一步,接着浅笑的给薛后福身见礼,然后便神情平静的说道:
“皇后娘娘难道忘了,当初我和睿王是因为情投意合,这才进宫请旨成婚。当时陛下本是不应允的,后来是我和王爷跪地相求,圣上无奈才赐下旨意。当时娘娘并未在场,所以会不清楚此事到也难怪。”
护下明帝不被波及,然后将所有关于大婚的事情,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萧瑾萱其实心里和明镜一般,她这番言语必然对周显御来讲,又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可是不想见到对方中了薛后的离间计,然后和亲生父皇反目,甚至疏远整个皇室。萧瑾萱情急之下,确实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万全之策了。
萧瑾萱的这番维护明帝的举动,向来和她极为默契的周显睿自然也看出深意了,当即他也同时开口,将大婚的事情尽数也都揽了过来。
眼瞧着萧瑾萱和周显睿反应如此敏捷,薛后不禁双眼微微一眯,想动怒又碍于明帝就坐在一旁,却又根本发作不得。
而望着萧瑾萱将当日赐婚的真相隐瞒,坐在上首位,因为后脖颈处被丁一针扎了一记提神针,而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明帝,在暗暗思量了下后,就明白对方的良苦用心了。
望着萧瑾萱那温婉中,却露出一股决然的坚韧之色。明帝不禁都暗暗替她心疼,因此不给薛后任何再次语带双关的机会。
明帝即刻将手一挥,然后便对一旁的邓昌吩咐道:
“既然是家宴,叫显睿和瑾萱奉茶后,便传膳开宴吧。难得孩子们都聚在一起,朕也许久没有和你们一起用过膳了。所以朕希望今日至少有一顿家宴是其乐融融的,什么前朝之事,彼此间的嫌隙就都暂且放放吧。”
明帝现在别看精神头不错,可是那提神针极耗心血,加上他蛊毒已深,等到应付过去这场家宴,他心里清楚自己必然是时日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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