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今日负荆请罪,只盼郡主能放下对郭仪的嫌隙,您如何责打都可以。而且只要等到政局一稳,您就是要了我的命都可以。但是郡主现在你还是不能离开我郭仪的辅佐,所以别在避而不见于我了。”
这两个月以来,因为沈文卿之前怀柔的性子。萧瑾萱一进了睿王府,便忙着给府内立规矩,肃清细作和不安分的因素。
加上如今她开始接触政局,帮着周显睿审阅公文,甚至是亲自批阅,所以还是颇为繁忙费神的。
因此虽然两个月没有见到郭仪,她也只当对方和相府一脉拉拢关系,因此不方便来见她罢了。
却根本没想到,郭仪不来拜见的原因竟然是被拦在府外,因此才没机会看得到她。
望着跪地不起的郭仪,还有那递到自己眼前来的荆条,萧瑾萱不禁忽然颇为感慨起来。
更是觉得这满朝文武,虽然平日里一个个道貌岸然,仿佛为了大周都能舍身成仁一般。
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反倒是略显的行为癫狂不羁的郭仪,为了这个朝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因此萧瑾萱清楚,郭仪这一跪并不是简单的表示歉意。
对方是为了能给这个朝廷出力,希望睿王府能接纳他,给他力挽狂澜的机会,这才屈膝下跪的。
对于郭仪的这份胸襟和忧国忧民的抱负,萧瑾萱想不动容都难,当即示意文昕赶紧将人扶起来后,她便轻笑的说道:
“郭仪你我也算旧交,而你在我心里更当得上是至交好友。王爷为了怕我难受,将你挡在府外的事情,若是我一早知道,定然会叫你进来见我的。看你神情微露焦急之色,连负荆请罪都想出来,只为了见我一面,想必你定然是有急事要和我说吧。”
才被文昕从地上扶起的郭仪,闻听这话,当即就满脸焦急的跑到萧瑾萱身边。
可是才一开口,他便欲言又止的看了周显睿一眼,接着轻咳一声说道:
“昭阳郡主,我现在算是依附薛家,虽然这王府门前,我相信以睿王爷的本事,定然不会叫我今日的行踪暴露。可是王爷两次拒我于府门外,如今郭仪所讲的事情,也只想单独说于郡主,并不想叫旁人听见。”
眼见得郭仪和周显睿两人,竟然互相都抵触起来了,心知这会可不是内乱的时候,当即萧瑾萱忙沉吟了一下说道:
“王爷,当初郭仪叫你我大婚的主意,也确实在当时的情况下,是最为巧妙的计策。何况连我们都不知显御生还着,他也算是不知者不罪。所以王爷你便继续驱马前行吧,至于郭仪便给我赶马车好了。”
眼见得自己这话说完,郭仪和周显睿都没反应过来,萧瑾萱不禁微微一笑,接着解释的说道:
“郭仪你如今名义上是投靠的相府,若是你和我走的太近,对你自身来讲是极为危险的。可若是我故意做出羞辱你,让你给我赶马的事情出来。这落在相府一脉的眼里,便会觉得你是因为投靠薛家,而得罪了睿王府。这才身为礼部侍郎,却被当街戏耍驾马。他们在同情你的时候,也会更加接受你的。至于你要和我说的话,隔着一道车帘也并不妨碍我们交谈。”
闻听得这话,郭仪眼前就是一亮,毕竟他和萧瑾萱,三两句话的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但若是他驾着马车,不但可以唱出苦肉戏,叫相府一脉的人更加信任于他。
而且从这里赶马车到皇宫,这一路上的时间,也足够他和萧瑾萱把要讲的事情,都给说清楚了。
因此当萧瑾萱进了车厢之后,郭仪二话不说就跳上马车,做到了车夫的位置上去。
然后他故意露出几分不满,倍感屈辱的神情。
接着本就是穷苦出身的郭仪,在竹螺镇也赶过毛驴车,因此极为熟练的就驾驭起了身下的这驾马车。
而等到车辆开始缓缓前行,郭仪就隔着帘子,迫不及待的便对车厢内的萧瑾萱说道:
“郡主,郭仪这般着急来寻你,确实是因为出大事了。薛家我若料想不错,他们必然是在近期就要政变逼宫不可。因为那薛元贪酒,如今又和我称兄道弟。所以我经常将他灌醉,接机探听出薛后以及相府的一举一动。而据那薛元醉后所讲,相府已经将城防营,骁骑营几千兵马集结完毕,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坐在车厢内,正手捧一杯香茶的萧瑾萱,哪怕已经猜到郭仪要讲的事情必然很重要。
可是当听到政变逼宫四个字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一沉,微微的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萧瑾萱不禁透过车厢的窗子,仰望着外面蔚蓝的天空,就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因为她这会清楚的知道,这京师别看如今晴空万里,可是这天终究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