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对方这才算慢慢将咳嗽平复下来了。
等到彻底缓过一口气来,望着锦帕上染着的点点血迹,皇甫澈却习以为常,毫不在意的,继续温润轻笑着说道:
“至于我自己,不过是一个残存时日不多的病人罢了。成全了八公主,回到大梁董后和皇兄在如何,也不至于将我怎样的。毕竟八公主的性子太倔强了,强迫她和亲随我回国,恐怕对方自杀殉情的事情都有可能干得出来。我这个快要没命的人,又何苦还夺了旁人的性命,能相帮一把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和我提出这个请求的,还是显御中意的女子,我这个表哥没为他做过什么,这次一别我恐怕没命在有机会出使大周了,临死前帮着瑾萱小姐救下襄平,我也算心满意足了。”
眼见得皇甫澈这话里,尽是死了活了这些不吉利的话,当即羽洛就焦急的摆手制止道:
“主子你快些别说了,虽然您这病越发严重了不假,可咱们只要找到了鬼医丁一针,必然可以将您治愈的。羽洛都没有放弃,您可不能就这般听天由命了,若是西娘娘知道她走了以后,您这般不爱惜自己,恐怕都要不得安息了。”
羽洛嘴里的西娘娘,指的是皇甫澈已故的母后,因为是西宫皇后,所以向来都简称为西娘娘。
而眼见得已故的母后被提起,皇甫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思念的哀愁,接着就轻咳的说道:
“羽洛并非是我要放弃,只是那鬼医咱们已经找了足足三年了,正所谓天意难违,或许这便是我皇甫澈的命数。其实我并不害怕死亡,因为也许彻底闭上双眼的那一刻,我就能和母后团聚了,也省的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上,为了什么而活都不知道要好上许多。”
望着皇甫澈因为在这严寒天气里,站了太久而微微发白的双唇。
羽洛当即不给对方继续感伤下去的机会,拉着自己这位主子就赶紧进了马车,并且向着驿馆方向而去了。
而与萧瑾萱分开之后,皇甫澈过了这许久功夫才算上了马车。
可是萧瑾萱那边,如今却已经都在永昌王府门前下了马车,并在王管家的引领下,向府内的后堂走去。
虽然如今众人皆知萧瑾萱,已经是永昌王公认的义女,而她也早改口称呼对方为父王了。
但是这永昌王府,萧瑾萱今日也是初次前来。
而等到到她才一走进后堂正门,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呢,忽然一个比她大上些许的少年,就忽然跳到了她的面前。
当即萧瑾萱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就向后退了几步,而那少年见此,却觉得极为好玩的说道:
“你就是萧瑾萱啊,我听说你在殿前都面不改色,怎么如今却这般不禁吓了。我叫周天浩,不过你应该叫我二哥才对,毕竟你如今也是父王的女儿了,那我可就在不是老幺,也可以被人叫为哥哥了呢。”
眼见得这叫周天浩的少年,生的到是一副俊秀模样。
可是性格却委实太过活跃,说话也没头没脑,萧瑾萱仔细想了一下,这才弄明白对方恐怕是永昌王的儿子。
而就在萧瑾萱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而不敢随便搭话的时候,就见得一名年长那少年许多的男子,从堂内也走了出来。
这男子的年纪应该有二十七八,不但气度沉稳,眉宇也和永昌王有七分相似,而等到他一到了近前,当即就语带无奈的训斥道:
“天浩你又胡闹了,瑾萱才来你这般无礼,哪里有半点兄长的样子。”
训诫了自己的弟弟之后,就见得这男子,便笑容和善的看向了萧瑾萱,在细细打量她几眼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瑾萱你既然认了我父王为义父,那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你介绍一下,适才那疯小子叫周天浩,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我叫周天景是父王的长子,以后你便是自家人,论年岁我二人确实算是你的兄长,既然来了就别拘礼太多,父王还在里面等着你呢,快进去请安吧。”
这周天景性格一看就稳重老练的多了,说起话来也有条不絮。
而终于将二人身份弄清楚的萧瑾萱,当即就微微一福身,接着便温婉得体的见礼说道:
“原来是两位义兄,瑾萱适才初次相见,并未认出二人还请务必见谅,如今请受妹妹一拜。”
眼见得萧瑾萱规矩礼仪都很合宜,周天景微笑的受了这一礼,而周天浩显然当老幺太久,如今多了个妹妹都不知道怎么高兴才好了。
因此眼见得萧瑾萱向他施礼,当即周天浩就颇为紧张的挠挠头,然后一指自己身上说道:
“往常我初次与长辈请安之时,都会得些讨喜的赏赐物件,瑾萱妹妹你看哥哥我一时糊涂,也没给你准备什么见面礼,要不你瞧着我身上的玉佩可好,妹妹若是喜欢,我就将它送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