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自己的抱负,爹也能明白你的心思,爹糊涂不晓事,你妹妹更是个着三不着两的,你为自己谋划也正常,可是你得跟爹说你的心思,不然爹怎么能放得下心?你老实告诉爹,你究竟想做什么?爹跟你保证,绝不插手你想做的事,成吗?”
韩宜年犹豫着看了韩高阳一眼,终究没有狠下心拒绝老父的请求,但又不能明说,只能含糊地说道:“具体的事情,孩儿不方便跟您透露,孩儿只能说,咱们韩家如果想出头,那个叶棠花是最大的阻碍,只要她活着一日,咱们就永无宁日!她手里头攥着依柔那么多把柄,咱们就是过得去一次两次,过得去三次四次吗?她这一次自是拿这些把柄换咱们收手,那下一次呢?只要她手里握着这些把柄,她说什么咱们就得听什么,难道韩家就是她叶棠花的马前卒,任她驱使不成?爹爹,孩儿咽不下这口气!”
韩高阳愣了半天,不敢置信地看向韩宜年:“你、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要杀了清商县主?”
“正是如此!”韩宜年眼色一凛。
韩高阳吓了一大跳,连忙朝着他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设若事情不密又当如何?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啊!”
“爹!难道咱们就要一辈子仰那小丫头的鼻息不成?不管怎么说,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的,那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会说几句好听的话,讨得了太后娘娘的欢心罢了,有名无实的一个封号,竟就让那小丫头作威作福起来,咱们韩家当初是什么门第,她叶家又是什么门第?就凭一个头衔,那丫头上下嘴皮子一搭,就让韩家一败涂地?哪有这样的道理!爹你仔细想想,当初你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只是因为让这小丫头暗算了,你就连信心都失去了吗!”韩宜年气得直咬牙,一拍桌子朝韩高阳喊道。
韩高阳怔了一下,继而冷笑道:“我何尝愿意变成这样?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如今爹在御史台手底下做事,顶头上司就是沐家的人,我还能怎么办呢?胳膊扭不过大腿,我倒是想对付那臭丫头,可我能做些什么?身为御史,监察百官,难道我能天天蹲在叶家家门口儿,专门盯着那丫头不成!”
“既然爹也看不惯那小丫头,又为何阻止孩儿对她下手!从前不知道她的底细,孩儿是想得太简单了,包括依柔在内都不曾知道这丫头已经能够跟江湖上的人说得上话了,但前些日子这丫头来韩家自报家门,就不知不觉地将自己的底牌泄露了……”韩宜年说到这里,不由得眯了眼睛笑了笑,既然阎罗狱的人跟叶棠花很熟,那就找其他人来下手不就行了?就在他咬着牙去找那些江湖上的组织的时候,一个陌生人进入了他的视线,通过这个陌生人,他很快联系上了一群西辽人,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在一开始,他对是否要跟西辽人合作有所疑虑,毕竟作为一个南燕人,西辽要他做的事情几乎都是叛国的事情,但那个西辽太子的话算是完全说进他心坎儿里去了。
他说:家之不家,国何以立?南燕皇帝已经将你们家毁成了这个样子,你还对他忠心耿耿,又有什么用?难道你妹妹不够资格做太子妃吗?难道你父亲在丞相之位上做得不够好吗?他们本来都有这样的资格,可是由于那个小丫头,你们家把一切都失去了,父亲的地位、妹妹的利益……
这一番话听得韩宜年咬牙切齿,感觉好像叶棠花就站在他面前一样,真恨不得上去咬死她,跟这种刻骨的仇恨比起来,背叛南燕所带来的负罪感好像也没有那么重了……
“父亲,兄长,孩儿回来了。”韩依柔领着人踏进了屋子,一进门就觉得屋子里的气氛特别诡异,不得不出言调节一下。
“依柔回来了,坐吧。”韩高阳忙愕然了半天才想起来招待自家女儿,也只是随手那么一挥,继而又看向了韩宜年:“确实,你的心情爹可以理解……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是你千万要记着,做事情一定要秘密。绝对不能把消息泄露出去!”
韩宜年点了点头,躬身退下了,在走过韩依柔身边的时候,非常淡定地扫了她一眼,脸上带出些讽刺来:“回来的还真早,看来没人再留你在宫里了。”
“我回来的早晚与你有甚相干!你有本事,去把叶棠花杀了啊,省的她一天到晚坏别人的事!”韩依柔呆若木鸡地听着韩宜年的话,半晌方回过神来,气得朝韩宜年的背影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