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跳舞的那个少女一定不是你们同母的姐妹对不对?她是借着这个机会要害你们是不是!”
沈桃夭的话说得声音很小,只有叶家姐妹两个能听见,她满以为叶棠花既然推荐自己两个妹妹来,定是对这两个妹妹很好,希望能指着这件事挑起叶家姐妹之间的矛盾,但很可惜的,她又算错了。
叶昙幽冷笑,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道:“这种事还用你说?叶棠花是个什么人,我们比你清楚得多,我们和她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不死不休的,还用你来废话吗?”
叶芸香接话道:“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的确是恶劣到不能再恶劣了,不过这一次,你还真是冤枉了她,我倒宁可相信,她推荐我们来打败你,是因为她自己根本跳不出这么精湛的舞蹈来,她黔驴技穷了!”
叶昙幽轻轻一甩袖子,轻薄的袖子随风一扬,她朝沈桃夭微微一笑:“提到六幺,我们姐妹认第二,还没人敢认第一,你也别眼眶子太浅了!”
说罢,叶昙幽朝东越的乐师们轻蔑一笑:“奏乐!今儿我们姐妹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六幺!”
东越的几个乐师憋了一肚子气,当真按照叶昙幽的吩咐准备起来,他们还真想看看,两个小丫头片子能够跳出什么六幺来。
叶昙幽和叶芸香对视一眼,两人转过身去,相背而立。琴声响起的那一刹那,两个人的袖子也同时举起,不同于西辽美人的形似,这两姐妹跳起六幺来,是真的一模一样,虽然两个人背对背,无从看到对方的神态和动作,但姐妹两个的动作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她们服饰相似,容貌也肖似,旁人看着好似镜里镜外一般。
她们两个年纪虽小,但也正因如此,手足腰肢俱都比沈桃夭纤巧得多,况且她们身子既然轻盈,跳起灵动柔美的六幺舞来自然更加跳脱,六幺虽是女子独舞,但由于她们两个跳起来如同一个少女临镜而舞,反而多了一分别致。
叶棠花在座位上看着叶芸香和叶昙幽相背而舞,不由得浅浅勾起了唇角,从她看到六幺舞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东越少女输定了,倒不是说她跳得不好,只是她运气太不好,偏偏选了这支舞……
当初女艺之试上,叶芸香和叶昙幽就是跳的这支六幺舞!虽然两个人由于偏题而只得了四等,但当初她们展示才艺的时候,可是赢得了满堂称赞,赞许她们的人可比赞赏何芳、韩依柔等人的人多得多,毕竟能将独舞以这样的形式展示出来,既不失独舞的特点,又有群舞的妙处,而两姐妹的默契也让人咋舌……
不过话说回来,女艺之试的重要性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的,李姨娘当初可是牟足了劲儿要让叶芸香和叶昙幽在女艺之试上博得头名,大摇大摆地走进女学,也好好折辱一下叶棠花,又怎么可能不将这两姐妹的舞蹈训练得毫无破绽?沈桃夭的舞跳得再好,跳舞的时候由于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未免有些骄傲,某些地方跳得也就不够完美,反而给了南燕可乘之机。
其实,这也正是即使知道东越的舞蹈不足为惧,沐千蓝等人还是臭着一张脸的原因。当初被这两个小丫头片子压过也就罢了,现在在外国使臣面前,居然还要再重温一次她们及不上的六幺舞,这换谁能高兴得了?
一舞毕,叶芸香和叶昙幽以一模一样的动作收了尾,微微气喘着朝祁敬之施礼:“臣女献丑了。”
祁敬之倒是没有想到,叶家这两个庶女也能有这样的本事,不过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叶棠花居然轻易地就把两个长于此舞的庶女推荐了上来,据他所知,当初叶棠花状告的那个李姨娘,就是这两姐妹的生母吧?照理说这两个丫头应该跟叶棠花有仇才是,若是叶棠花想要自保,根本不应该给这两姐妹出头的机会吧?可是她却毫无挂碍地推荐了这两个姐妹,为了国家的威严,置自己的利益于不顾……
这么想着,祁敬之的目光就凝在叶棠花身上,颇有些收不回来的意思,还是皇后笑了笑,示意叶家二姐妹起的身。
其实叶棠花还真没想那么多,反正叶芸香和叶昙幽这两个精通六幺舞的小丫头片子就放在眼前,不用白不用,若是无视这两姐妹,舍近求远不说,她还得费脑子想出办法来对付这个沈桃夭,怪累的……
至于给了叶家姐妹出头的机会这件事,叶棠花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就算有了这个机会,难道这两个丫头还能凭借这次机会对付她吗?就凭她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