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问你另外一个问题。”林苏青转过身来面朝着狗子,右腿屈盘,左腿半竖,左胳膊肘搭在半竖的膝盖上,右手握着那只血红如滴血的坠子,以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以指腹感受着它通体的凉意。
“你是主上的臣属,是臣属对吧?倘若你有困难,而我恰好能提供帮助,你领了我的情,愿意接受我的帮助。那么,能算作是主上欠了我的恩情吗?”
狗子顿时沉默。有几枚绿叶被旋转而起的风吹了上来,随风缱绻,当风停罢,它们飘飘荡荡地随处而落,有一枚,恰恰在林苏青与狗子对视的视线之间,它飘飘摇摇地往下坠落,偶尔不甘的再度随风而起,但风极小,它几番起起伏伏仍是落在了地面。几枚叶子,偏偏独它一枚落在了岸面上,而其他的均是落在了那条蜿蜒向下的绿河之上。河水虽然静,但并非死水,于是它们并未停留,而是随着河水缓缓地往前,开启着各自新的旅程。
唯独那枚落在林苏青与狗子之间的绿叶,此时只能静静地躺在地面上,偶尔会翘起一点边角,复而又平落,像是仍有不甘,看起来十分落寞,却又仿佛还怀有期待,期待着下一阵风快快吹来,好带它乘风而去。
“很难回答吗?”林苏青凝视着狗子问道。他知道狗子之所以什么也不说,是因为狗子忠诚于主上,既然主上也什么都没有说,那么它也便什么也不说。
而他此刻所提的问题,与主上的意见无关。但这个问题,对于狗子的确可能很难回答。
狗子虽然不知道林苏青先前与白泽神尊的对话,但是它听得出来林苏青所提之问里,暗含着言外之意。它的回答,极有可能会泄露出某些不适合现在说出的事情。
“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所以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完全没有想过。”狗子站起身来抖了抖,以为这样说,能够结束林苏青的问话。
“假如,有谁能帮你立刻恢复你的样貌呢?”林苏青补了一句,即刻又问住了狗子。这是狗子自己无法做到之事。
林苏青的这个问题触碰到了狗子的底线,它目光深沉而坚毅的盯着林苏青,字字咬力道:“这种假如没有意义,样貌这种事,主上轻易即可帮我恢复。是我不需要捷径,我接受了惩罚,就要履行到底。”
“不要深究我所说的例子的具体,你知道,我不过是举例而已。”林苏青有一点偶尔算是优点,偶尔却是缺点。
他特别的执着,要么一开始就退缩了,要么一旦决定一往无前,即便是撞到了南墙,也是撞破了再继续往前。
狗子未曾料想林苏青严肃起来,气势竟是如此之强。且随着他的紧紧追问,那压迫感甚至越来越强。
他哪里是一介寻常凡人,又哪里是狗子出于心虚才倍感压力。
“这种事我从未想过,更从未经历过。何况,即使遇到了,欠与不欠,说到底都是主上的事。”狗子以为只要不正面直接作答,便可避过话锋,避免自己所说的话里中出现纰漏。可是,它言语之中的迂回,已然引起了林苏青的多想。
白泽神尊无所不知,想来必然是料到了主上的今后的决定了?
林苏青心中有了猜想,而这猜想并不适合在今下纠结下去,纵使打破砂锅问到底,这“底”也不在狗子这里,所以他不再问下去。
“我们现在去哪儿?”他将那只坠子妥当地揣入怀中贴身的暗兜里,撑着地面站起身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