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不高的山头,后面是一道深沟,沟中无水,不过若是滚落下去,也是九死一生的下场。
两个小年轻,一个用匕首架在孩子的脖子上,一个手里拿着一只手电,看着停下车的慢慢走过来的黑熊,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黑熊的大名他们早有耳闻,若不是为了钱,为了上位,绝不会铤而走险。
夜色模糊,若不是车灯打着近光,还看不分明。
黑熊一步步往前走着,直到来到二人身前十米左右,被喝止住了。
而李天赐早就没命的挣扎着,口中喊道:“大伯救我,大伯救我。”
黑熊脸上表情微微一变,看着两个小年轻道:“二位小哥,很面生啊!”
拿着匕首的咽了口唾沫,道:“黑熊老大高高在上,我们都是无名小辈,你怎么会认识。”
黑熊手掌一击,笑道:“以前不认识,今天可就认识了,两位厉害,今天黑熊我认栽,你们无非求财,说出一个数了,我只要儿子安然无恙,哪怕倾家荡产。”
拿着手电的道:“倾家荡产只怕不够,有人还要你一只手。”
黑熊猛然目光如电地瞪过去,两个小年轻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黑熊淡淡一笑:“别紧张,别伤了孩子。”他咬了咬牙,摇头道:“不知道何易想要我的左手还是右手?”
两个小年轻对我一眼,拿匕首的色厉内荏道:“谁跟你说是何老板了?”
黑熊喝道:“够了,是不是我砍掉一只手,你们就放人?”
“是!”
黑熊也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可是,这一刻他别无选择,他也可能是关心则乱,总之想也没想,就走到车前,右手在腿上一抹,已经多出一柄经过发蓝处理的匕首,左手搭在了悍马的引擎盖上。
黑熊看了眼儿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对儿子说:“天赐,记住,我不是你伯父,我是你爸爸,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舍得。”
李天赐这一刻似乎也忘记了害怕,口中喃喃自语:“大伯……爸爸……大伯……爸爸……”
黑熊将手帕咬在口中,死死咬住,然后倒握匕首,一下扎透了手腕。
这一下不光吓傻了李天赐,还吓住了两个小年轻,黑熊真是太猛太狠了。
剧痛差点让黑熊疼晕过去,即使咬着手帕,痛呼声还是从牙缝里渗透出来,他浑身冒出冷汗,不住颤抖。
“爸爸——”
听到这久违的叫声,黑熊红着眼眶,看了眼李天赐,道:“乖儿子。”
说着,右手抬起,再次连连扎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一块朽木。
两个小年轻吓傻了,看到血肉横飞的样子,居然有呃逆的感觉。
而李天赐早已经是声泪俱下,不停的挣扎。
终于,黑熊完成了一项巨大的工程,左手被他亲手切掉了,掉落在地上,手腕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黑熊靠着车身一屁股坐下了,扔掉匕首,摸出一盒软中华,抖索着咬住一支,又摸出镀金ZOOP打火机点上了,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抬起眼睛看着两个小年轻,和泪眼模糊的儿子。
“可以放人了吧!”黑熊的声音有些嘶哑。
两个小年轻对望了一眼,想起了老板的话,一只手是五十万,一条命就是五百万,在利益面前,尤其是在已经得利的情况下,很多人都会忍不住向前迈出自以为很保险的下一步。
得陇望蜀!
人的贪欲和投机心理,往往让他血本无归。
拿着手电地道:“还不够,写下一个字据,交出你名下全部财产。”
黑熊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抖开了道:“拿去,已经写好了,你只要签个字。”
两个年轻人又对望一眼,拿手电的非常谨慎地走了过去。
锋镝处于一个制高点,这一切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他戴着耳麦,津津有味的看着,有情有义的黑熊着实让他感到震撼。
脑海里似乎想起了自己儿时的一幕,自己的父亲也是死于仇家之手,如果不是华叔从天而降,自己也就被对方斩草除根了。
就是这一刹那的晃神,场面居然出现了变化。
瞄准镜中,黑熊突然奋起余威,从后腰挚出一把枪,两枪打中身前的小伙,小伙带着不甘倒下了,那绝望的眼神被锋镝看得一清二楚。
另一个小青年声色俱厉:“你要你儿子死吗?”
黑熊挣扎着站了起来,右手自然垂下,道:“嘘——冷静,现在咱们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