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看墙上的中山牌摆钟马上到十二点了,贤姬妈妈叫人上饭。
很快,便有两个佣人开始上菜上饭,先上的八珍菜和大酱汤,接着是一个狗肉火锅,一盘红烧野鸡,一碟五香牛肉,当然少不了泡菜、打糕和冷面。
看到饭菜上齐了,父亲说:“贤俊,去把特供的烟酒拿出来招待你姐夫!”不一会,贤俊拿着两瓶东北高粱酒还有几包中南海兴冲冲地走过来放下,然后对许钟说:“姐夫,这些东西,爸爸一直舍不得动,今天,你真有面子。”
许钟笑了笑,赶紧给老爷子倒酒上烟,将军马上怒斥正在大嚼饭菜的贤俊:“怎么能让姐夫倒酒,他不是你长者吗?弟子规怎么学的!”
贤俊吐了一下舌头,撅着嘴从许钟手中抢过酒瓶。
几个人大多是安静的吃着饭,只有许钟和将军不时碰一杯,但也都是浅尝辄止。六十八度的高粱酒,跟酒精也差不多了。
军区特供就这些东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贤姬是不是偷看一下许钟和父亲,淡淡地笑着,吃的很文雅。
吃着吃着,电话响了,将军大步走回书房,接起老式座机,就大声说:“我是金英浩……”
就听见到这一句,许钟脑中轰的一声,嘴里直发苦。虽然之前已经知道金贤姬的父亲是北韩人民军副总司令金英浩,虽然也知道他有不臣之心。
可是,知道和即将参与进来,心理又是完全不同的。
许钟虽然自诩功夫不错,可是一旦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很容易被淹没的。
面对这样的老泰山,自己这位乘龙快婿该怎么做?助纣为虐自然算不上,因为政治没有正义与是非对错之分。那么是推波助澜,还是大义灭亲?
许钟借故进了厕所,他要好好捋一捋。
一个“许钟”跳出来说:“当然是帮自己人!”
“小皇帝虽然羽翼未丰,但毕竟家族根深蒂固,哪那么能轻易扳倒?”另一个“小许钟”说。
前者又说:“那帮理不帮亲!”
后者赶紧嗤之以鼻:“成王败寇,政治哪有什么对错道理可讲。”
前者犹豫再三说:“要不将造反派交给小皇帝,到时候必有重赏。”
后者仔细斟酌,最终选择一言不发,不过似乎已经有些心动。
……
一顿饭就这样吃完了,佣人进来收了碗筷盘碟,又送上参茶。许钟被贤俊叫进了老泰山的书房。
一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墙上贴着的两代领导人巨幅画像,接着是书架上堆积如山的书籍,还有一张红木书桌,两张高背木椅,书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一篇岳武穆的《满江红》被临摹到了一半,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墨香,纸是宣纸,砚是徽砚。
将军老泰山让许钟坐了,许钟给老泰山上了一支软中华。
“婚后你有什么打算?”老泰山问。
“生活上,还是投资方面?”
“我感兴趣的当然是投资,我虽然不赞成用女人来吸引外资,但是,北韩打开国门招商引资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许钟根本不用想,因为他早已考虑成熟,他说:“先建设一个超白玻璃厂,再投资一家娱乐会所。估计投资怎么也有三个亿。”
“好,希望你投资愉快,记住,你面对的不是某个人,某个党派,而是一个国家。”老爷子斟字酌句地说道。
许钟觉得他是在暗示什么,自己心头也有些矛盾,眼前这个老人怎么看也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政客,更不是一个渴望权力的疯子,那该不该救他一把呢!
要救他,还要让小皇帝记住自己的好!
许钟头脑里不断分析斗争,权衡利弊得失。
他岳父却在那里发着牢骚,从高层糜烂淫-乱的生活谈到领导人不思进取,民不聊生;从联合国反对发射卫星、发展核能说到国家贫穷落后还闭门造车。
反正是牢骚满腹,有对国内的,有对国际上的。
说着说着,将军哈哈一笑:“唉,咱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给你说这些干嘛,真是的!”
“将军忧国忧民,是人臣典范!”许钟说这话时眼睛一眨不眨,他这是极其明显的试探,他要看对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