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隐隐暗伏、寒气森森的杀机,机关算尽、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所心浮气躁。
那么,自从静静呆在这个角落里,进距离看尽这些或清纯,或妖娆,或热情,或冷漠,或正值妙龄的青春少女,或红颜渐渐枯萎的迟暮丽人,她竟然有些释然。
自从宇文睿落座之后,谁还会将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她们全都是以最纯然,最真挚的目光看着她们共有的夫君——帝王。
装出来的也罢,真心流露的也好,都与她无关。
倒是这个太妃……
此时,林惜文坐的是离章婳最近的。
章婳似乎看出了林惜文的疑问,她不动声色的靠近了林惜文一些,轻道:“皇上是这位太妃照顾长大的。”
林惜文看着章婳的眼睛里透着一些疑问,她疑问的并非是在意宇文睿到底是谁养大的,而是想不到章婳竟然会主动和她说话!
章婳浅浅一笑,她看了眼四周,也并不在说话了。
林惜文觉得有些无趣,目光不由的看向姬漓的方向,不巧正好对上了姬漓的眼神,且调笑的,对她举起了酒杯。
林惜文倒也不在意,反而不时的接住他的眼神,还对他笑笑。
姬漓也自然有分寸,众目睽睽之下,对了两三次见林惜文不但不恼,反而还对他笑,自然也明白今日是戏弄不到了,垂首,不再看她,目光也不再游移,自顾自的举杯喝酒。
百鸟林名副其实,自然有罗雀和鸣,时不时的还有一些飞禽走兽冒出。但都是些珍贵的鸟禽和极可爱的小动物。
孔雀、松鼠、兔子、狸猫,竟然还有两三头小香猪不怕人也围了过来。
太妃笑的开心,这四周的妃嫔自然也陪的开心。
席间,林惜文有两次的目光不由的看向章婳。
与她所想象中的章婳不同,想象中的,像章婳那样的女子,能够主动追求江玉珩的,应该是倨傲的艳.色,明媚的如同那未满的月牙,妖娆而绝.艳。
可如今的章婳,中规中矩的宫装,言行得体的仪态,还有那双眼睛……平淡的如同这冬日的湖水,冷凝如冰,再也波动不起。
尤其是她对着宇文睿的时候,并未有丝毫的爱恋流出。她的神情仿佛在说,她只是一个妃子,而非一个妻子。
想到江玉珩……
林惜文不由的想到了穆心!
她的死……江玉珩对宇文珏的叛变,还有章婳是否真的曾经对这个男子如此钟情……
一阵莺莺笑声响彻树林,林惜文回神时才发现,原来是那香猪抢了松鼠的松果。
有美人见此,便笑盈盈的对着太妃拜了拜:“太妃,趁着您今日高兴,也让姐妹们玩一些小玩意可好。”
太妃的眼眸转到林惜文身上,道:“长安,你到底也是皇后,你也陪着大家伙玩玩吧。”
林惜文也不多言,忽视了宇文睿的投来的目光和姬漓的幸灾乐祸,欣然的应了下来。虽然明明知道,游戏的背后,依然隐藏着双双阴谋的眼。
美人转而看着林惜文,笑道:“娘娘是睢国的公主,可毕竟也是在大周长大的,其实我们姐妹们玩的不过是些小玩意,娘娘应该不会陌生才对……哎,瞧我这张嘴,我都忘了,娘娘在顾家的时候,应该不会玩这种游戏的。不过也没关系,很简单的,世家嫡出的女儿都有一枚祖的玉璧,一面雕字一面雕花,咱都把这玉璧拿出来,就像这样——”
说着,纤纤玉指灵动一划,一块透着碧色纹理的独山玉璧随即一个优美的弧度抛向空中,落再她细白的掌心后依然继续美丽的旋转。
‘啪’的一声,白皙的手掌赫然覆在玉璧之上。
“如是是花,天上的众神会保佑你一世平安!如果是字——娘娘可要小心点……出入平安了!”
如此狠毒的诅咒却伴着如此娇艳的笑颜,怎能不是一道绮丽的风景?更何况,这可是赤裸裸的挑战。
这美人依然摁着玉璧,朝林惜文挑了挑眉,指掌轻轻抽离,果不其然,她的玉璧上雕刻的,是朵美丽的芙蓉花。
一直未吭声的章婳忽然道:“妹妹既然把取乐的后果说的这样严重,倒不如别玩了。”
“月妃姐姐言重了,哪有这么玄的!更何况,谁知道娘娘就真的没玩过呢?煜王府是什么地方,什么宝贝没有,娘娘恐怕还觉得这是小儿科呢。”
瞧这话说的多艺术,里里外外的说了顾十四的身世,还提了宇文珏!她一个残花败柳凭什么还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的坐在这!
林惜文看了眼接话的人,这美人就坐在她的对面,年龄尚小,但确实是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
原来,这就是所谓世家贵族中长大的女子,真够可悲的!
宇文睿的脸色渐渐阴沉。
而那美人像是没发觉般,却依然故我,笑吟吟的对云初初道:“娘娘,该你了。你的玉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