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文垂下眼睫,悠然说道:“我该做的已经做了,你呢?”
霁月公主抬手,略略的拂过额际的发丝,面上浮起一丝笑容,干净而温和的笑容,不加掩饰的欣喜,看都没有看宇文珏,突然闪到了林惜文的眼前,拉起她的手,温柔的道:“我带你去见无忧。”
许是霁月的高兴太过显著,林惜文轻易的便躲开了她的手,怔怔的看着她脸上的欣喜。
“你就这样把宇文珏丢在这里吗?”林惜文的声音很是凉薄,有意无意的扫过宇文珏的脸,道:“他若是死在这里,而我又没有露面的话,你觉得外面的人会怎么看?”
“死?”霁月公主这才正视宇文珏,刚才还在脸上的温和之色仿佛属于另一个人,她低声一笑:“那就随他死好了!至于外面那些人,大周又怎么看并不是你要关心的事。你……不是要见无忧吗?我现在就带你去好不好!让你见见你心心念念的那个无忧,然后告诉你,告诉你想知道的所有事,好不好?”
说到最后,霁月已经近乎于哀求了。
林惜文看着她,又看了看宇文珏……
最后,她任由霁月拉住了她的手,带她离开了塔楼。
七月初,天气本该炎热才对。可不知为何,今日睢国皇宫却显得格外的阴沉,林惜文紧随着霁月公主的步子,出了塔楼便见到清一色的黑衫,是睢国宫内的禁卫军。
数百名朝廷官员,不见了。
参加选婿的近五十名贵公子,不见了。
往日在皇宫里来往穿梭的宫人,不见了。
满目都是澄亮的黑色,在刺眼的阳光下发出宝石般的华光。他们手持利剑,满脸肃穆,目不斜视,将塔楼围得水泄不通。这些只会在政变中出现、围护皇权的禁卫军,不知不觉中侵占了整个睢国皇宫。
林惜文垂下眼睑,握紧了袖子里濡湿双手上的匕首,心中冷然。
霁月公主回头看她,眼角的笑纹愈甚。
“公主带我去见无忧?”眼见二人已经走出宫门,林惜文服顺地、略带着小心口吻地问了一句。
“嗯。”霁月应了一声,自顾走向停在宫门口的马车。
林惜文稳了稳气息,跟上,低笑道:“惜文有一件事很是奇怪。”
霁月公主此刻十分的放松,她微微闭着眼睛,道:“你问。”
“睢国的大臣,各国的使者贵公子,哪里去了?”林惜文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霁月公主拢了拢广袖,轻道:“安忧公主突然被掳,为保各国使者安全,自然要将贵客送与安全的地方,大臣当然要一同前往作陪。而煜王,命丧在安忧公主失踪当场,还被有毒匕首所杀,安忧公主与煜王同时遇害,安忧就不知所踪,煜王就命丧当场,这个解释,如何呢。”
“可你这样堂而皇之的带我走出睢国皇宫?”林惜文不禁蹙眉。
霁月轻笑一声:“那又如何!现在整个皇宫都是我的人,谁又能说什么呢?更何况,现在大家的心思,恐怕都已经不在这儿了!”
林惜文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一些,霁月既然能这样堂而皇之的将她带出来,恐怕该安排的也早已安排好了,说辞,证据估计都已经在她的掌握之中。
四国的禁卫军,向来都是在皇权者手中掌握,这一点,宇文珏曾告诉过林惜文。就如同大周的禁卫军,只会听从宇文睿一人之命,宇文珏尽管再得宇文睿信任,也不能命令禁卫军分毫。兴兰如此,錖兰依然。
而睢国!
霁月竟然能够命令禁卫军!
可见宇文珏他们都看错了一件事,整个睢国,何止是半壁江山在霁月手中,现在看来,恐怕那睢国的君主早已经成为了傀儡皇帝,各国使者来见,重要如宇文珏,高贵如姬漓,都不得与睢国郡主相见,从头到尾,出现的只有霁月,而睢国郡主只有染棋这么一个皇子竟然都u立为太子,反观这个安忧公主,可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眼看就要走到马车前的时候林惜文突然想到一件事。
“等等!”林惜文停住了脚步,出声道:“你带我去见无忧是其一,我的婢女呢?”
霁月连头都没有回,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是如何阻挡宇文珏身边的那个暗卫的?”
“你是说……”
“那丫头本宫已经给送出去了!半死不活的样子,本宫还是第一次从暗卫的脸上看到情绪呢!”霁月漫不经心的说道。
林惜文的心跳露掉了一拍,长攻看到那样的碧痕必定是慌乱的,原本,她以为他能够很快的回去救宇文珏,可现在……
“公主还真是深谋远虑,我们这样出来,你又命禁卫军封了塔楼,宇文珏身中剧毒,即便有人想要来救,恐怕也来不及吧。说来,也不知道宇文珏能坐在那儿撑上多久?公主也不等他断了气再走,以防生变。”林惜文言语貌似轻快,可仔细听,还是能分辨出一丝异样来。
霁月回头睨了林惜文一眼,冷哼一声,“他的属下要救下他并不难,若是他的属下聪明不强用内力或者药物针灸来替他逼毒的话,他还能活三个时辰。否则……”
“当场毙命。”林惜文接过霁月的话,面上是没心没肺幸灾乐祸的笑,握着匕首的左手微微向后,看了看天色:三个时辰。
宫门口的马车并不如林惜文想象中的,是让他们乘坐的。她很是诧异地看着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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