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重了。
林惜文不知道宇文珏与这‘菩提’里的主持到底是什么交情,而这主持到底可知道宇文珏是否是皇家之人……
而现在,宇文珏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林惜文自然也不会问,她知道他一定会等着她的。
小沙弥看了看林惜文手上的经卷,便问:“姑娘,没有点灯,这经书上的字您看得到吗?”
林惜文点点头:“当然能啊。”
经这小沙弥一说,林惜文方才看到黄昏已尽,而这大殿之内又没有掌灯,难怪这小沙弥会突然问她。
小沙弥双手合十,虔诚的:“姑娘还是有慧根的。”
林惜文哑然失笑:“这只能说明我眼睛视力好,有慧眼跟……不对,也不是我眼……”
她原来是有些近视的……
那些眼镜美瞳什么的恍然如昨日一般……
林惜文的心又开始疼痛,低头读经文,起身捻香,安然的跪在佛前。尽管,她有点不那么心甘情愿,可香在焚,心,定静如一,冲天一线。
身后传来脚步声,轻的很,可又觉得每一步都走了特别踏实,但听这脚步声,林惜文便觉得自己心比刚才更安定了些。
“姑娘既然不信佛,为何还要拜佛。”
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在这空旷的大殿之上荡起回音。
林惜文转过头,一位老者,胡须花白,脸上布满褶皱沟壑,一双眼睛像是可以洞悉这世间的一切,很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大和尚,你可算来了。”林惜文跪在蒲团之上,偏着脑袋的问道:“我如此的虔诚,你为何要说我不信佛呢?”
这个人,恐怕就是宇文珏想要她来见的人了吧。
这和尚捻须一笑:“已经有很多人没有人叫我大和尚了。对佛的虔诚不在面上,而在心。姑娘自是不信佛的。”
林惜文反问他道:“大和尚说我不信佛,那我信的是什么呢?”
这和尚笑眯眯的说:“姑娘信的是自己。可如今,姑娘连自己都不信了。”
“……”林惜文垂了眼:“大和尚你怎么知道呢?”
“姑娘有心结。”
林惜文不语。
卧床这三个月,她想了许多,以前的,现在的。
而最多的,便是宇文珏!
她担心他!
每次,她提出要去看看宇文珏的时候,碧痕便会给她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来碰。
她面上,如常,可心里呢……
想的越多,林惜文便越是怕的。
她与他……不该是这样的啊!
可是,那崖底的一切,她不不能当做未发生过。
因为,两个人的相濡以沫,让林惜文看到了一个她从来都没有看过的宇文珏!她……心疼。
林惜文不确定,这样的自己,该如何留在宇文珏身边!
“你不称自己为大师吗?”林惜文淡笑着问:“大师说我有心结,那便是有的吧。”
“我为什么要称自己为大师呢?”大和尚反问她:“姑娘能够如此坦诚,倒是老衲无用了。”
林惜文笑了笑,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心结还需心来解,大和尚说对了。
“他呢?”她又问。
她问的是宇文珏。
大和尚道:“待姑娘想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
“大和尚,你和他有很深的交情吧?”
大和尚笑着反问:“姑娘认为什么是深交?什么是浅交?所谓深浅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林惜文看着这个老者:“大师相信世间有魂移这一说吗?”
“姑娘,魂移我无法解释,但是你想听听因果轮回吗?”
“大和尚,你觉得我是应轮回因果的吗?”
大和尚淡淡摇头,缓缓道:“人死之后进入轮回,转而投胎,周而复始,不坠不灭,不生不死,无休无止。而在佛教所阐述的‘人生八苦’之中,‘爱离别’是最能使人心肝催折的了。爱离别指的不止止是情人的离散,还有一切亲人、一切好像缘分终究会有散灭之日,这乃是缘分的真相。缘分的散灭不一定会令人落泪,但对缘分的不舍、执着、贪爱,必然会使人泪下如海。姑娘毕会经历一次爱离别,只有到那时,姑娘才会明白,缘在哪一世,哪一时!到时,姑娘所谓的心结,便也不是结了。”
林惜文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个大和尚,她想问清楚……可他的表情却已然是不想再多言。
“大和尚……”
“阿弥陀佛!”
大和尚微微一个佛礼,转而走出了这大殿,店内忽然宣扬起阵阵的佛经,木鱼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声声入耳,而让警醒的却是法铃的声音,不清脆不黏连,每一声都让她哆嗦一下,心下凄迷,无端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