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理会是非。他从没想过,在不远的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只能卷入这些是非之中,为的,便是今日与他同在石阶上谈话的女子!
颜玉不在说话。
林惜文亦是。
两个人一同看着自天际缓缓跳出的朝阳,真真是‘万瓦宵光曙,重檐夕雾收。’
“姑娘,玉公子!”
远远的,碧痕领着三四个奴婢过来时,林惜文和颜玉方才反应过来。
碧痕远远的看着王爷屋前坐的两个人像是颜玉和林惜文,可这两个人一见面就形容水火,怎么可能相安无事的坐在这里,想来是看错了。没想到,真的走近了一看,才知道,还真的是的。
“玉公子劳累了。”
碧痕惊觉自己方才失言,连忙给颜玉福了福身子,拜谢道。
颜玉似乎被人看了什么短处一般,连忙站起来道:“本公子还要配药去呢,先行一步了。”
说着,人就跑了,真像个顽童。
林惜文不禁笑出了声。
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碧痕别有深意的目光。
林惜文不禁挠了挠头:“那个,我半夜出来睡不着,正好碰到颜玉,聊了一会儿。”
碧痕笑了笑,说:“奴婢可什么都没说。”
林惜文一听,突然靠近碧痕,顺手摸了她一把,挑着她的下颚:“这位姑娘最近可愈发的顽皮了!”
碧痕面上一红,灵巧的避了林惜文,嗔道:“奴婢要伺候爷起了。”
林惜文伸了个懒腰,道:“我与你一同进去吧,看看宇文珏。”
碧痕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进去的时候,林惜文倒是发现宇文珏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已经坐了起来,看到林惜文的时候,竟然是有些别扭的别了过去。
林惜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倒是碧痕,如同往常般,近身,伺候宇文珏梳洗。
“爷,曹寅今日一大早就在别院门口等着了,说是有重大军报。”碧痕提宇文珏绾好了发,适当的说着。
宇文珏浅笑一声:“重大军报?”
碧痕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着:“奴婢听门房说了,这曹大人半夜就在等着了,现如今,已经跪下了,口中高呼,如果再见不到爷您,大周就岌岌可危了。”
林惜文在一旁听了,这碧痕的语气倒是没觉得有多紧急,更有点像看耍猴!
“大周岌岌可危?”
宇文珏幽幽的叹了一声:“若真的是大周岌岌可危之时他能这样劳心劳力,我大周,也没白白送了这么多银子给他曹寅了!”
宇文珏的话说的轻柔,可字字所透出的鄙夷和杀意,让碧痕不觉收了手,端正的站在一旁,微微低头。
林惜文看到宇文珏脸上一派温和的面貌,眸子里,却又开始藏着那样深不见底的思绪,与昨夜那个单纯的少年几乎判若两人,便知道,他这周的毒性,该是彻底的过去了。
下次,什么时候毒发,她也不知道。
不过,眼瞧着,这所谓的‘太平’日子,已经过去了。
整理好了衣衫,宇文珏这方才道:“走吧,去见见这位曹寅曹大人吧。”
碧痕点头称是。
宇文珏出门的时候,对林惜文道:“惜文,随我来吧。碧痕,你去趟‘宜芙阁’把曹大人送的礼也接过来,本王倒是想看看,戏如今做到这份上,他曹寅还怎么演!”
林惜文满腹狐疑搭上了宇文珏的手,碧痕也忙去了。
沿途之上,宇文珏的步伐很慢,倒是像在游园。
林惜文立于他的身侧,一步步的跟着。
“惜文,依你觉得,曹寅的重要军报指的是何时呢?”
林惜文略微思索,便道了两个字:“泰阳!”
“没错。”
宇文珏这话一说出,林惜文便了然:“你当真不用查便知道私通睢国的人一定是他曹寅了。”
宇文珏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来这安州之前去请那杨子厚只是为了对付廉亲王吗?他杨子厚盘踞在这安州十年之久,这几年是因为他磨了心性不问朝事罢了。你以为本王近几日为何不见他曹寅呢?本王只是在静候。”
林惜文想,既然宇文珏能这样说,那杨子厚肯定是得了十分可靠的证据了。
只是有一件事,她想不明白。
“那泰阳那边呢?你既然知道有敌国军队朝泰阳去了,为何还不赶快派兵拦截?非要等到泰阳出事才反击呢?”
这才是林惜文不解的地方。
宇文珏瞧了林惜文一眼,反问道:“泰阳出事了吗?”
林惜文诧异:“这曹大人不是给您送军报来了吗?”
这都多少日了,泰阳怎么可能不出事!
而且,那日,听了碧痕说起军队的事,他自己不照样担忧着么,直说晚了晚了,现在怎么又信心满满了呢?
林惜文搞不懂。
宇文珏别有深意的笑着对林惜文说:“泰阳若真的出事了,我能靠的,可只有惜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