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缓神,像是回味。
宇文珏的手还放在林惜文的腰侧,轻轻的摩挲着,眼睛像是带着笑,脸有些过分的白,唇却殷红。
林惜文的眉皱在了一起,这是自然反应,刚被这么一折腾,尽管到现在脑子里还是有些‘嗡嗡’的,可身下的痛楚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个身子太过孱弱,确实是有些受不住的。
宇文珏弯了弯腰想要去抱林惜文,林惜文有些不适应,身子动了动,躲开了。
宇文珏轻笑一声,放开了她,勾了一件浴袍扔在了她的身上:“怎么,现在舒服了,就如此厌弃本王。”
林惜文起身,将浴袍揽上了身,抿着唇,不说话。
宇文珏的唇弯了弯,向她靠近了几分,轻道:“惜文,那药是你自己喝进去的,要不然,本王如今该是在‘宜芙阁’的。”
林惜文冷笑了一下,轻轻的顶开他,仰起娇俏的小脸:“倒是惜文坏了王爷的好事了!”
宇文珏笑着摇摇头,把羽被往自己的身上盖了盖,靠着柔软的横枕看着林惜文,也不说话。
林惜文看了看情景,自己也不知道该对宇文珏再说些什么,便低了头。
沉默。
连空气都似乎尴尬了。
半晌,林惜文总觉得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她刚抬头,便对上了同样抬头看她的宇文珏。
不约而同的,两个人竟然,都脸红了!
“你……”林惜文啐了一声:“你脸红什么!”
宇文珏偏过头,别扭道:“本王没有!”
“哼!”林惜文突然有些想笑了,她伸手去勾宇文珏手。
宇文珏没有动。
而林惜文却惊了:“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
宇文珏将手抽了回来,垂了垂眼,轻道:“惜文,本王乏了,你先回去吧。”
说完,他扬声叫了一句:“碧痕。”
碧痕进来了。
宇文珏道:“把姑娘送回去吧。”
碧痕听了倒是愣了一下,她不禁抬头劝道:“爷,玉公子已经……”
“本王说,把姑娘送回去。碧痕,你听不懂本王的话吗?”宇文珏的声音不由的冷了几分。
林惜文听了宇文珏话,心中已然冰凉,她不觉苦笑,罢了。
月光沉默自窗格间筛下,是一汪苍白的死水。
林惜文平静的起身,下了床之后,第一次,如此规矩的给宇文珏行了一礼,道:“惜文告辞。”
然后,头也不转的,掠过碧痕直接去了。
“爷……”
碧痕看林惜文步出房间后,不禁叩头道:“您就算不顾着您的身子,可是姑娘她……”
“碧痕。”
宇文珏苍然一笑,自嘲道:“本王从来不会许本王永远都不会给的东西,你去吧。”
碧痕看了一眼宇文珏,低头的时候,落了眼泪下来。
躬身退出了房间,连忙朝林惜文所住的地方去了。
林惜文刚回来,就见碧痕跟着过来了。
“姑娘,奴婢伺候您沐浴安歇吧。”碧痕道。
林惜文点了点头,然后就坐了下来,没有一点的动静。
碧痕见状,只能什么都先不说出去找来了马奶,蜂蜜,蛋黄,先是细细的给林惜文洗了头发,后来又让她泡了热水澡,最后又焚了香,伺候她睡下了。
林惜文本以为自己该是睡不着的,可碧痕出去没多久,脑子里不容她多想什么,慢慢的,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的,她像是听到一阵婉约的笛声,凄切婉转,如泣如诉,引得人不自发的泪眼婆娑。
林惜文趴在床上静静的听了一会儿,心下一阵悸动……
是谁在吹笛?
怕黄昏不觉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
起身,林惜文身上仅穿着寝衣,随意的捞了一件斗篷给披上了身,就推门而出寻着笛声去了。
兜兜转转寻了好久,竟然又走到宇文珏的房前。
林惜文心里一怔,不禁恶寒:难不成宇文珏在吹笛子吗?
想了想,她还是朝那发出笛声的房间走了过去,推门的时候,这门板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林惜文也没做声,迈着步子走进去。
房间里香熏迷人,烟雾缭绕。她一眼便看见一白衣小童正蒙着眼,塞着耳,站在角落吹笛,原来是专门的乐师,难怪吹得如此美丽。
屏风后,宇文珏正坐在那琉璃塌上,上衣半褪,露出清瘦的上身。颜玉就坐在他身边,手里举着几根银针正刺向他的背部。
而宇文珏的脊背之上……赫然刺着一朵正在燃烧的红莲!
林惜文惊愕在场,宇文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