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
宇文珏却偏过头去,对站在不远处的碧痕道:“端上来吧。”
只见碧痕手中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只硕大的锦盒走了过来。
宇文珏打开,里面放的是一只晶莹通透的茶壶和成套的九只白玉杯。紧接着,又有人抬了烧了通红的碳炉子进来,后面跟着的人则抬了木盆,里面是一块冰。
“这套九龙朝凤皇叔不陌生吧?”宇文珏问道。
廉亲王只是在打开那锦盒的一刹那就已经是凝结了表情,看如今这等架势更加的眉头深锁,被宇文珏扶着的手微微颤抖着,不吭声。
许久之后,他口中喃喃一声:“余姚……”
几不可闻的声音。
但林惜文却听到了。
余姚……好耳熟的人呐,可这么一时之间,她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或者看过了。
旁边的杨子厚虽然没听到廉亲王那一声喃语,可看到宇文珏这阵势也不免是一副诧异的表情。
宇文珏不语,碧痕则是将那一组茶具拿出来一个一个的排在烧红的弹炉子里,最后连茶壶也一并放了进去。
等杯子烧红后,宇文珏拿起一旁的夹子将杯子从碳炉里挨个夹了出来,嗤的一声放在冰块上。
原本理应碎裂的杯子没想到依然安好,当冰块被拿出来的时候那九只白玉杯上都映出一条金色的龙,当最后茶壶提出来的时候上面竟然是一只绘制精美的五彩凤凰!
此时,宇文珏才幽幽道:“今日珏将这套真的‘九龙朝凤’验明后亲自送与皇叔,此物价值不菲在其次,可对皇叔的意义却是非凡,若常常对着一套假物做纪念,真的是枉费皇叔的一片心了。”
此刻,廉亲王将这锦盒抱在怀中,单膝跪地,赤胆忠心,字字道:“臣,宇文步殑,誓死效忠大周,定用心保我安州安康!”
林惜文看着廉亲王,又看着宇文珏,一抹自信的笑绽在唇边。
宇文珏……是啊,她早该想到,他能废这一番周折,要的,不是扫掉廉亲王这颗绊脚石,而是要这颗石头为他大周鞠躬尽瘁!
而廉亲王,宇文珏终究还是新他的,信他是宇文家的人,无论如何,他都相信,廉亲王不会私通敌国至大周朝的安危于不顾。
更何况,虽然这廉亲王犯了大不敬之罪一心求死,可他乃带兵之将,皇族后裔,又盘踞安州久矣。宇文珏能杀了他,可能将这镇守安州的将士全都杀了吗?
得人心,驭人心,才是长久之道。
那么,想来,这宇文珏也该知道,是谁在这廉亲王背后要他的命了。
肯定不是曹寅,他没这个胆子,也绝对说不动廉亲王。那,到底是谁呢?
还有那个曹寅,还有那朝泰阳去的三百敌兵……现如今看来,这廉亲王是不可能知道这三百敌兵的事了……
那这个曹寅,恐怕就是下一步宇文珏要的做的事情了。
这是一个叫做鸣鹤园的宅子,如此销魂的一个园名比起在乾隆一代宠臣和珅的鸣鹤园来还真是有名副其实的味道,院内有前湖、后湖、清雅阁和听水轩等建筑,是个以园林景观为主的别院,虽然奢华不足但也雅致有余。
这里便是宇文珏在安州的住所了。
据说是一直求宇文珏还不得见的曹寅给奉上的,宇文珏园子收了,也住了,可依旧没有见曹寅这个人。
已经进入了夏日,安州的天气是四季如一的,和煦的阳光,暖暖的风,百花齐放,水果良多呐!
林惜文难得安生的几日,过着逍遥的生活。
宇文珏也是。
有几天,她甚至都怀疑宇文珏是不是忘了曹寅,还有那日碧痕所说的敌军,连泰阳那边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那日,林惜文回去之后便了解道,原来那廉亲王口中的余姚就是这大周第一美人,先帝独宠的余姚夫人。
这九龙朝凤便是余姚夫人当时宠冠六宫时这廉亲王亲自找来,表面是为了巴结这余姚夫人,可如今看来,当时的情况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林惜文心里一叹,香艳往事呐!
可,这九龙朝凤是怎么到了宇文珏的手里,林惜文就不得而知了。那天,宇文珏说的话也句句皆在耳边,现在看来,是谁要杀他,显而易见。
诗里说的好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可先不就这大周朝,就是纵观咱老祖宗几千年的历史,帝王子孙能和睦相处,互忍互让的有几对?所以,相残才是王道!
宇文珏看着闭目晒日的林惜文一眼,不由的笑道:“今日怎么这么老实。”
“嗯……”
林惜文懒懒的抬了眼,看同样与她并排晒着太阳的宇文珏,她老实?只是瞧遍了这安州的街上,也再也没有比宇文珏更让人惊讶的西洋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