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活着的时候这两个孩子只是联系他们夫妻关系的纽带,如今顾长歌死了,这两个孩子已然失去了最重要的作用,变得毫无意义
顾长乐有将姐姐留下的两个孩子当做是眼中钉。
如果能将那两个孩子接到自己的身边庇护,那是最好不过。
她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微笑:“我不知道邵天泽是怎么想的,但我不认为邵天泽会对那两个孩子有太多感情,毕竟爱屋及乌恨屋及乌,他那么讨厌顾长歌又怎么会喜欢那两个孩子?”
墓碑上的照片只是微笑望着她,并不能做出回答。
她看向远处的天色。
寒冬时节,树杈光秃,加上天气阴沉,入眼之处一片阴霾,让人觉得潮湿压抑。
顾长歌葬在这样的地方。
宋云佳跟邵天泽有没有因为害死了顾长歌而有一点点的愧疚?
她看着天色,轻轻叹了口气。
而在宋云佳的公寓里,几乎是同一时间,沉睡的宋云佳忽然从床上惊恐的弹了起来。
尖叫声穿透门板,惊动了前来打扫的钟点工。
钟点工听见宋云佳的喊声,赶忙过来敲宋云佳卧室的房门:“宋小姐?宋小姐您怎么了?”
宋云佳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冷汗,一脸惊恐。
敲门的声音拉回她惊恐的思绪。
钟点工还在拍门:“宋小姐?”
“……没事。”她回答。
门外听见她回答的声音才停止敲门,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宋云佳抬手将乱发往后梳了一下,垂头,长长舒了口气,庆幸:“原来只是一个梦啊……”
还好只是一个梦。
但这个梦是真的让她觉得恐怖。
从顾长歌死了之后她就没有梦见过顾长歌,可是就在刚刚,她睡着的时候却如同被梦魇困住了一样,眼前全都是顾长歌的脸。
耳朵里全都是顾长歌的声音。
她一直在她耳边冷冷质问——
“为什么害我?”
“为什么跟邵天泽害我?”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一声声质问冰冷严厉,里面的怨愤让梦中的宋云佳都觉得浑身发冷。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脑海里却不受控制的反复回想起顾长歌的面容。
从与她初识的冷淡模样,到后来嫉妒疯狂的膨胀害死她。
她的脸出现在她的梦中,就像是冷玉,双眼却是血红带着幽怨的戾气。
就像是,在向她索命。
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栗起来,情绪也波动的更加厉害,分不清楚是什么情绪,让她的心开始乱入麻。
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却碰触到眼角流出来的热泪。
她抬手去擦了一下,然后垂眸去看。
是泪水。
竟然流泪了。
她呆呆望着,不明白是为什么流泪,是因为害怕恐惧吗?
她当了这么多年医生,主刀做了那么多手术,见了那么多的血肉人命,在亲手将顾长歌的心脏剖出来的时候,心里甚至是狂热兴奋的。
她外表柔弱,内心却蛇蝎一样百毒不侵,然而现在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感到恐惧?
顾长歌已经死了,不管顾长歌有什么手段,都再也用不出来了,自己为什么要感到恐惧害怕呢?
她不明白,只是看着手指上的泪水发呆。
在愣了一会儿之后,床头放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短信的声音,她没有动。
她现在并不想要看到任何短信息。
如果是有重要的事情,邵天泽一定会亲自打电话通知她的。
而不是发短信。
窗外没有阳光。
已经是快要日落。
她坐在床上呆呆发怔。
脑海里面杂七杂八的闪过去很多画面,却没有一幕是没有顾长歌的。
她嫉妒顾长歌,从认识邵天泽的时候就嫉妒顾长歌。
明明都是出身商业世家,为什么自己对邵天泽心怀爱慕,邵天泽却会将心思放在了顾长歌的身上。
顾长歌那种不懂爱情的女人有什么好呢?
邵天泽却喜欢她,跟她结婚。
不,也不对,邵天泽并不是喜欢她,而是利用她。
可是,她们夫妻多年,就算是利用,邵天泽对她的那些好也足以让她嫉妒的发狂。
就算是逢场作戏,她也恨极了顾长歌都得到这一切。
手指一分分的攥紧,她眉头也拧起。
她一直都不敢承认。
也不想承认。
其实她在顾长歌的面前是会感到自卑的。
顾长歌跟她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她的美好仿佛透着光,即便是没有完美的爱情也一样让众多男人趋之若鹜。
自己嫉妒她。
恨不得她死。
所以她死了,她只是满心的痛快。
根本没有想到会有害怕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