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去时,己经有一男一女分坐在两张床上了。女人看上去很苍老,大约四十多岁,正在织毛衣。男孩二十多岁,标准的乡村非主流造型,正斜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在玩手机。
看到我们,男孩眼晴一亮,吹了声口哨,招呼道:“咳,靓女。”
范雨瞪了他一眼,正色道:“阿飞,这是我同事杨海燕和她男朋友陈铁,以后就和我们同住了。”又指着那个正在织毛衣的女人道,“海燕,这是你们产线的老员工翠姐。”
我和陈铁连忙招呼:“翠姐。”
翠姐勉强笑笑:“欢迎欢迎。”
正说着,洗手间的门被打开,走出一个看上去很瘦弱的小老头,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
范雨诧异地问:“老崔,今天怎么没出去玩呀。”
老崔嘿嘿一笑道:“哪能天天出去玩啊,要回来交公粮呢。”
翠姐没好气地说:“你那公粮,不交也罢,都是陈芝麻烂谷子,老娘才稀罕呢!”
阿飞立刻大笑起来:“老崔,翠姐是嫌弃你老了呢。”
其余人立刻会意地笑起来,连陈铁也跟着咧了咧嘴。
我不由皱眉!
范雨立刻意识到什么,指着中间的那张空床,热情地说:“好了,天不早了,你们快放下行李支冲个凉吧。”
上了一天的班,我确实是太累了,只得放下行李,先和陈铁出去吃饭。南门市场十分热闹,各类店铺一应俱全,最难得的是,几乎集聚了全国各地的著名小吃,熙熙攘攘的人流络绎不绝,生意一家比一家兴隆。其繁华程度,堪比一个中小型城市。
我本想好好逛逛,但摸了摸口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陈铁确实是饿了,很快要了两碗酸辣粉,因为粉店的生意实在太好了,没有坐的地方。我们只好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水泥地坐下。刚一坐下,陈铁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嘴里发出劈里叭啦的咀嚼声和呼哧呼哧的喝汤声。
我怔怔地望着他闪着油光的脸,不由暗想:我寻寻觅觅这么久,难道面前这个举止粗俗,一看就没什么教养的男人,就是我对爱情的全部梦想和奢望吗?
正这样想时,陈铁己经将两碗酸辣粉吞了个精光,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大手把嘴一摸,然后将筷子往粉盒上“啪”地一插,迅速挽起了塑料袋。
我连忙道:“扔垃圾筒……”
但话音还未落,他手里的塑料袋就滴着汤汤水水,划着一个优美的弧线被扔到了墙角。
我不由皱眉:“你怎么可以乱扔垃圾?”
他却得意道:“天黑,谁看得到呢?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扔。”
我还想说什么,他却一把搂过我,急切道:“好久不见,真是想死我了。”边说边将一只手胡乱在我胸前揉搓着。
我立刻打掉他的手,不高兴地说:“好多人呢。”
他却嘿嘿一笑道:“那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干一场。”
我涨红了脸,气极败坏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越来越粗俗了?”
没想到,他却不以为意道:“切,我什么时候文雅过?”
我不由气结,忽然想起什么:“我不想和他们合租了,男男女女混住,感觉好别扭。特别是那个老崔和阿飞,说话好没水平。”
陈铁却半真半假道:“就你说话有水平!有水平你赚大钱啊,我们现在就去住星级酒店!”
我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叹了口气:“那算了,就当我没说,我们先去买东西吧。”说完便加快脚步走进人群,他只好无奈地跟了上来。
其实,陈铁将原先厂里的日用品都带来了,并没有多少东西要添置。但我还是扯了三丈厚厚的窗帘布,回去将自己的床围了个严严实实。
另外两张床上,范雨和翠姐两对夫妻己经各自上床了。虽然两张床被窗帘围得严严实实,但还是能清楚地听到各种响声。我仔细辩认,还好,没有那种异样的声响。
我匆匆冲了凉,刚一关灯上床,陈刚就翻身压了上来。立刻,一股强烈的酸辣粉味道直冲耳鼻。我同时感觉到他牙床上还粘着一块没有咽下去的辣椒籽。不由一阵恶心:看来,他忘记涮牙了。
但碍于房间还有别人,我不敢说出口,只是努力避开他的嘴。没想到,他竟然试图脱掉我的睡裤。我可不想让其余四人听到现场直播,立刻拼命抓紧睡裤,拼命阻拦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