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他说分手时一样惊讶,诧异,不可置信。
她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他的身边,她看着他,他看着窗外。
“你刚刚回来几天,怎么又要走?”她眼睛里闪烁着的微光暴露着心底的虚弱。
边陌青清浅一笑,“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没有再停留的必要了。”他神情中的落寞掩在深邃的眼眸中,不易察觉。
“噢。”她机械着应答着,心里却在想,他前几天曾经对她说过,他这次回来就是为找她,娶她,永远陪在她身边,这么快就忘记了?
当然,也可能是他随便说说而已,或许是别的事办完了,该回去了。
“那……你还什么时候回来?”问完以后,又觉得可笑之极。
边陌青终于侧目看她,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她的那一刹那,她立即躲开了。
他半天没有说话,她猜想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却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你希望我回来?”
何芊芊抬起淡眸,一眼望进两弘幽暗的深潭,她倏地被吸入其中,旋即沉落在寒冷黑暗的漩涡里,辨不清方向,也找不到出口。
她的胸口在剧烈地起伏,她在是与否之间找不到自己的答案,她希望他回来,还是不希望?
好像都不对。
这个问题本身就错了,错就错在他为什么会走?
但是,她却没有理由留住他,没有。
她果然没有留他,他失望地走开,没有再说话。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默默地靠在座椅上,无力而颓废。或许他根本就不应该回来,八年,是一个足以让人忘却的时间,眼底的潮湿模糊了俊美的眼睛。
何芊芊从边陌青的办公室出来后,腾云驾雾一般下了楼,她中途特意去了一次洗手间,不然流了满脸的泪可如何是好呢?
镜子里的女人眼神空洞无光,整个人像失了魂魄一样,麻木地在明亮的大厦里游走,却不知最终该走进哪个房间。
迎面过来的小南跟她说话,她居然没有听见,小南以为她不舒服,将她扶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她一头倒在沙发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不发一言。
手机响了,杨春打来的,她没有看,也没有接,小南见状,只好替她接起。
小南大概知道何芊芊有个朋友叫杨春,因此电话里告诉他何芊芊有些不舒服,杨春说马上来接她。
杨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把何芊芊带回白领公寓,让她躺好。这期间,她一句话不说,不久,竟然睡去了。
杨春猜想,大概是工作太累了,她又是个好强的人。转念又一想,按说边陌青也不至于指派这么多工作给她吧?所以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夜,杨春一直守在她的床前,不曾离去。
当何芊芊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她睁开眼睛,发现杨春和衣坐在床前,头枕着自己的手臂,静静地睡着。
她的心一酸,泪不觉涌了出来,为杨春的一片痴情,也为边陌青的即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