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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残阳转过头去,看着那一室的灯光,心底骤然变冷,师父,还是不肯出来。
罢了,既然注定这条路要自己一个人走下去,他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没有了退路,对他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因为,他将再也没有牵绊、没有负担。
他将身子跪得更直些,扬声说道:“师父,徒儿不孝,日后不能在师父身前尽孝了。您就当再也没有残阳这个孽徒,自此成功失败、兴衰荣辱,皆与傅家无关。”
傅麒麟在房间里面露痛楚之色,袖中的手掌握成了拳头,青筋暴起。
“残阳拜别师父了。”傅残阳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忍下心中的悲痛凄楚站起身。
他不带一丝留恋地转头离去,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家了,也再也没有心了。
杜云烈听见傅残阳留在黑夜里的清冷声音,“告诉杜云卿,他欠我的一切,我迟早都会拿回来的。这个天下,我要定了。”
傅残阳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杜云烈悠悠抬起头眺望着夜空上的残月,半响无话。
暴风雨就要来了,权且让他享受一下这份难得的静谧吧。
天下从来不属于任何人,这个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属于他杜云烈,亦不属于傅残阳。
——
南宫允靠在杜云烈的怀里,看着那一碗浓黑的药,蹙眉央求道:“可不可以不喝啊?”
杜云烈连一丝商量的余地也不留给她,斩钉截铁地说:“不可以。”
南宫允眨巴眨巴晶亮的大眼睛看着他,有几丝撒娇的意味:“好苦……”
杜云烈一字一顿道:“良药苦口。”
南宫允见躲不过去,眼咕噜一转:“那你喂我喝……”
杜云烈蹙眉,冷冷地拒绝道:“不要。”
南宫允的脸色立刻晴转多云了,“为什么?”
杜云烈淡淡道:“太苦了。”
南宫允一脸黑线,刚才谁说良药苦口的!
见南宫允非暴力不合作,杜云烈捏起南宫允的下巴,作势要给她灌下去,南宫允秉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态度,忙道:“我自己喝。”
“这还差不多。”杜云烈这才面露笑意,摸摸她的头发,满脸的宠溺。
在场的傅家子弟都看不下去了,真是赤裸裸地秀恩爱呀。不过任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自从傅麒麟宣布他和杜云烈已经结义为金兰兄弟之后,杜云烈在傅家的地位就变了。
傅家极重纲常辈分,对杜云烈也执弟子礼,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了。
所以奉师命前来服侍的傅昱阳哪怕是再心生不满,面上也不得不装作一副谦恭的样子。
他冷着一张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着杜云卿和南宫允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心里腻味极了,你们小两口秀恩爱能不能回家秀去,跑到我们傅家算怎么回事……
傅二少急匆匆地奔了过来,顾不得给杜云烈见礼,对傅昱阳禀道:“师兄,有外人闯进来了,整个傅宅,也被包围起来了……”
傅昱阳大惊,“可知来者何人?”
傅二少看了杜云烈一眼,咽了口口水,“他说他是太子。”
“宁儿!”杜云烈和南宫允失声叫出来,看着对方都愣了。
刚刚死里逃生,他们沉浸在温柔乡里,竟然都忘了放出消息去,告知自己人他们是安全的,这下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