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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素蓉的墓前,摆放着一个香台,香台之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香,这是村民轮流祭祀所用。
张子冲身裹白布,身着白袍,跪在张素蓉墓前一动不动。
距离张素蓉死已经过去了七日,这七日里,张子冲不吃不喝,只是守在张素蓉的墓前为母亲守墓。
村民都曾来劝解过他,让他歇一歇顺便吃点东西,但他却并未听村民的劝解,仍旧一动不动地在墓前侯着。
一个六岁的孩子,七日时间不吃不喝还能够活下来,着实不易,可见其执念之深。
七日过后,张子冲总算从张素蓉的墓前起身,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断然不会希望看到自己这个模样。
他要去找他的父亲,而他父亲的一切,都在张素蓉的信封当中。
“娘,我听你的,直到现在才把信拆开。”张子冲喃喃了一声,在张素蓉墓前将信拆开。
信的内容,是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镇子,有一个好高骛远,异想天开的女子,她不甘平凡,每天望着窗外,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有飞天遁地的修士能带她离开镇子,过不平凡的生活。”
“但她知道如此想法并不现实,因而她除了自顾自的臆想外,倒也并未为此做出格之事。”
“直至后来,有个受伤的老者,倒在了她的面前,她知道这个受伤的老者不简单,便偷偷把他带了回去。”
“为了能过上不寻常的生活,她偷偷在这个老者的药中下了寻欢散,背弃伦理,与其行男女之事,从而逼迫这个老者把她从镇子带走。”
“老者伤好后,确实把她带走了,她也如愿,过上了所谓的不平凡的生活。”
“老者没有待她不好,但却心存芥蒂,不与她相见。”
“那个女人知道,这是她自作自受,但她却没有后悔,如果能重来,那个女人还会这么做的。”
“后来,那个女人发现自己有了老者的身孕,她知道老者不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于是她选择逃离了老者带着她的地方,到了一个小村子把那个孩子生了下来。”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便是娘,一切的根源,一切的罪恶,都尽归娘所为。”
“而这个老者,便是在修士界中赫赫有名的玄殷书院中的玄虚长老。”
“望子莫怪,一切都为娘所为,他甚至连你的存在都尚不知晓。”
“这枚玉戒指,是昔日娘从她身上所取下的,等你到了玄殷书院后,想办法见到他,把玉戒指递给他看,他便会明白一切。”
信的内容,到了这里就结束了。
张子冲原本因为伤痛而已经有些麻木的内心,却在此时赫然再次颤动起来。
“娘。”泪水再次潸然落下,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忍住,而是趴在了张素蓉的目前嚎啕大哭。
一人,一墓,以及树上乌鸦的叫声,将此处映衬的分外凄惨。
好在张子冲的性子足够坚强,嚎啕大哭了一阵子后,便渐渐地静了下来。
他将信在张素蓉的墓前烧掉,随后便决然转身,从张素蓉的墓前离去。
他拿着村民变卖玉镯所得的盘缠,只身一人毅然离开村落,踏上了前往玄殷书院的道路。
几百里,说远不远,但却也不会太近,尤其是张子冲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在遇到一些崎岖的山路时,更是显得艰辛无比。
但虽如此,在水泡几乎长满双脚并被张子冲磨破时,他总算抵达了玄殷书院。
这个她母亲所说的不平凡的地方,这个他生父所在的地方。
但到达了玄殷书院后,望着玄殷书院苍梧的大门,张子冲却忽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不敢贸然上前。
在到达玄殷书院前,张子冲有过无数种和玄虚见面的画面想象,但此时真要见着了,他却有些犹豫了。
他在害怕,张素蓉曾说过,玄虚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害怕玄虚不认他,到时候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因此,张子冲便坐在了书院大门外的一个石台上,满是踌躇之意。
此举,自然被守门的弟子发现了,两名弟子眼见张子冲坐在他们大门的石台上,面面相觑,便决定一同上前询问。
“小孩,你哪的?”
“啊?”张子冲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二人。
“别怪他哪的,多半是胡乱跑,想跑进书院去游玩,去去去,小孩,快回家去。”
“唉,等等,你看他的脚。”
“嘿,好家伙,怎么被磨得这么严重!”
“他会不会是来找人的?”
“不能吧,找人找到玄殷书院来?还是一个小孩?”
二人不断扯皮着,张子冲看在眼里,想要接口,但却不知从何接起。
而就在此时,正好从外界归来的明月,偶然路过了此地,正好碰到两弟子在不断扯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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