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郑云凡俯头,掀开帷帘一角,将云纹缎裳从底下塞进了车厢里。
苏婥伸手去抽那件衣裳,迅速将两手臂套了进去,绑好丝带,背过沈扈目光,抖落好衣领。
“下车。”苏婥穿好,便冷呛了一声。
“随你!”沈扈也回应道。
苏婥冷他一眼,立马夺过匕首,掀开帷帘一跃跳下马车,注意到郑云凡看她时,阴阳怪气、古里古怪的表情,苏婥好似看懂了什么,立刻转移目光,往前走。
“皇上!”
“跟着她,一路保护。”沈扈低声嘱咐了一句。
“是。”
抱拳擦掌声顿起,郑云凡一路尾随。
神侯府。
苏婥摸着暗树摇曳的踪迹,穿过府外的两座石狮子雕像,两个门卫立刻拦住她。
一个干瘪猴唇的守卫仔细打量苏婥后,一脸嫌恶地说道:“站住,神侯吩咐,不让外人进入,小姐请回!”
“我什么时候成外人了?”苏婥听完,怔了片刻。
旁边上斜眼的门卫凑了上前,浮凸的眼球往银黑的大门内紧瞅了一眼,吓得赶紧催促道:“小姐还是快走吧,别为难小的们!”
“爹当真不肯认我?”苏婥仍旧不甘心,非要问个明白。
“赵卿嫣,杵在这干嘛,赶紧给老子滚,这里不欢迎你……”
银黑大门里,回廊转角处走来一个身穿铜铁铠甲的士兵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满腹恶意不屑,手中立马抽出了尖锐的一把长剑,指向苏婥的脖子。
看装扮,是尉迟南卿的暗军没错。
刀光扑面一闪,从铠甲男人黝黑的眼眸中滑过,苏婥目测他一番,冷笑着迅速抽出匕首,逼向穿铠甲的男人,锋利的刀身死死抵在他粗壮乌黑的脖子上。
“敢在我面前放肆,我倒要看看是你身手快,还是我的匕首快!”轻轻一划,匕首在他脖子上短暂停留,迅速抹了一丝长痕,鲜血涔涔地往下渗出来,浸湿了匕首。
苏婥立刻收紧匕首,手帕长扬的瞬间将匕首上的血迹用力一抹擦干净,轻轻在刀柄吹了一口气,光滑锃亮。
“贱人!”
铜铁铠甲上沾染了一道深长的血流,铠甲男人怒气勃发,捂住了流血不住地脖子,一把长剑冲了过去。
苏婥见状,迅速躲离,铠甲男人扑了空,瞬间倒在了地上,疼得呜呼哀哉,这招尉迟南卿教她的,用来对付暗军,绰绰有余。
血却怎么捂都止不住,一双被血染红的双手突然张了开来,惊恐万状地在地面摸了两下,最后抖了抖身子,一命呜呼。
“不让我进,我让你们下场和他一样!”说罢,眼神狠狠地逼视门外抱成一片,颤颤巍巍的三四个守卫。
回廊暗处偷窥的暗军见苏婥杀气腾腾,赶紧退回了岗位盯梢,目不斜视地一张脸,像什么都没看见过一样,但还是心有余悸。
苏婥当着暗军面,一步步跨过长廊,大厅灯火阑珊,亮堂堂的两排人影幡然在侧。
暗军拔剑拦住她。
“爹……”
苏婥叫了一声,中央坐的正是赵嵩文。
可赵嵩文只冷了一眼,便向暗军使了冷淡的眼色,暗军立刻把长剑逼向苏婥,让她后退。
“你们敢!”苏婥当即拔出身后的剑,与暗军刀剑影相向。
呛呛咻咻地几声响动,苏婥和几个暗军打了起来。
郑云凡躲在屋檐后暗中相助,手中的弹射出的碎石子,哐当几下把暗军手中咄咄逼人的剑打掉,
剑落在地上,暗军的双手被碎石子打得青肿相见。
“哇……“
”啊……”低处,有人疼得大叫一声。
几个暗军叫苦不迭,把手背埋进身后,还是没能避免的被石子砸出了豆大的红印。
他们左观右望,眼拙到根本看不清暗处的一双黑手在哪儿,几人惊恐地往后退缩,郑云凡见他们不敢伤害苏婥了,便立马收住手中正要抛出去的青苔石块。
“爹。”苏婥收剑,暗军排开两旁,被苏婥逼来的步子吓退。
苏婥走了进去,赵嵩文目光却很冷淡,瞟了一眼,便把视线放空,不再盯着苏婥看。
“你还有脸回来?”赵嵩文漠然地冷了她一声。
“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误会嫣儿,爹爹不会这样不理嫣儿的!”扑过去抱住赵嵩文的手臂,这样温暖柔和的手臂,处处闪耀着幼时慈父的光芒。
赵嵩文一把推开苏婥,苏婥往后退了几步,眸中酸楚地噙着一缕泪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