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那只受伤的手轻轻的扯了过来。
聂冉想挣扎,但刚往回抽离了一点,便再次被他紧紧握住。
而后,他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的整齐的绢帕,叠成条状,动作细腻的一圈又一圈的包住了她流血的手指。
“女孩子,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他淡淡的声音传进耳中。
聂冉一怔。
这句话,何其耳熟?
六年前的某一天夜里,她洗好了澡出来,顶着一头湿濡濡的头发,当时的薄景初拿着吹风机,亲手给她吹干头发的时候,说的也是这样的一句话。
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
呵~~
她是想好好保护自己来着,可最终还是逃不过他设下的温柔圈套,等她被牢牢套紧以后,他再无情的给她最致命的一击……
沈曜将手帕轻轻系上,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大了一点,聂冉低呼了一声,下意识的将手往后缩了缩。
“嘶——”
沈曜抬眸看向她,“没事了。”
聂冉望着那张干净儒雅的手帕,心里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难受。
不是不在乎的,毕竟,她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豁达,尤其是对于感情的事。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可是她的一辈子,似乎总是那么的短暂。
一个安少一,一个薄景初,还不足以让她看清事实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这些豪门子弟觊觎的对象,但是,从六年前看明白一切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发了誓,永远永远都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深深吸一口气,神色淡淡的收回手,“多谢。”
沈曜看着她的神色,她此刻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但是他却能感觉到,她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忧伤。
是那样的深刻,那样的不容人忽视。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是如此在乎她心中所想,以至于这一刻,多么想伸手直接将她揽进怀里。想知道她心中所有的想法,她在想着什么事,在想着哪个人?
“对不起。”聂冉低低地说了一句,往旁边让开一步,“沈总慢走不送。”
“好吧。”沈曜看了她良久,终究是轻轻叹息一声,“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搅你了。”
“……”聂冉没说话,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沈曜走到门口,还是不甘心的回头看过来,但见聂冉已经背过身去,窗外的阳光将她落在地上的身影拉的老长,她瘦弱的身影看上去那样孤单无助。
他握了握手,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
聂冉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耳边传来开门关门的声响,接着,便是院子外,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耳边又恢复了平静。
聂冉紧绷着的神经才算完全放松下来,无力的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这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
聂向阳晚间的时候打来电话,他的航班因为忽如其来的台风而停滞,暂时回不来,要在那边多加逗留两天。
电话里,聂向阳切切叮嘱聂冉,这几天先不要出门,带着聂晟希,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等他回来。他已经让阿哲在别墅周围加派了人手,相信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挂断电话以后,聂冉独自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
在这片土地,她和聂晟希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聂向阳。
可是这个关头,他却回不来。
事情越是这样不顺,她心里边越是不安。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仿佛在预示着,即将要发生什么大的转变。
她是真的很害怕,怕再一次的被魔鬼盯上!
如果她孑然一身,那么大不了鱼死网破,但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有晟希,有父亲,有他们的家!
半夜时分,窗外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聂冉的屋子里,桌上的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聂冉坐在书桌前,赶着莫生钦说的那份花园草图稿。
她心烦意乱,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以至于握着笔快要半个小时了,却仍旧没有一点点头绪。面前的白纸上,仍旧是一片空白,而她的脑海里,也是同样的一片空白。
“妈咪……”睡梦中的聂晟希忽然翻了个身,呢喃了一声,那清脆的呼唤声中,还隐隐约约带了一丝哭腔。
聂冉心中一疼,放下笔站起身走到了床边。
聂晟希的手脚都放在了被子外面,肚脐眼也在外面,一张小嘴微微嘟着,双颊微红,圆圆的脸蛋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