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她还是来了,她是悄悄进来的,并没有人发现她,即便是有两个多口舌的长舌妇看见了她,也只是小声的聚在一起朝着她指指点点,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
进了门,她也不敢与人打招呼,只是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静等着看好戏。
本来心情已经稍稍平复了一些了,但是薄家人的隆重出场,看着站在人群中间,被所有目光注视的聂冉,她心中怨恨的火苗又再次腾腾的燃烧了起来。
聂冉今天穿了一件深海蓝的晚礼服,单肩的款式,保守又不失韵味,聂冉的头发经过精心的编织,今天晚上的妆容,也是前所未有的精致,此刻她站在灯光之下,站在薄景初的身边,一点儿也不逊色,没有被薄景初的光芒掩盖,就这么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竟然出奇的相配。
黎晚晚看着看着,双手不自觉的紧握,她想移开视线,不去看那边光华万丈的一对璧人,偏偏耳边又传来两个长舌妇的对话——
“不是说薄家的准儿媳是二婚么?还听说是个孤儿,是怎么爬上薄家那棵高枝的?”
“谁知道呢,不过说归说,那姑娘长得真挺标致的,之前在薄老爷子的晚宴上看见过一次,但是今天看似乎变漂亮了。薄家少爷向来眼高于顶,能叫他看上的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是啊,现在又不是旧社会,讲究什么门当户对,现在年轻人都是自由恋爱,只他们能看对眼就成,将来日子不还是他们过么。”
——
那一句句赞美薄景初和聂冉的话,全都一字不落的落在了黎晚晚的耳中,在她听来,是那么的刺耳。
她想不明白,一辈子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聂冉,就连没一起相处过的人都一度看好她,凭什么呢?她明明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孤儿!可是她穿着华贵的礼服,站在这里,却又是那么的融洽,没有一点格格不入。
相反,自小到大都将自己设定成为暖城第一名媛的黎晚晚,这个时候却被众人摈弃在外,甚至一些人看见她时,眼底都会流露出深深的鄙夷。
明明她才应该是站在水晶灯下,扬着下巴接受所有艳羡目光的公主……
黎晚晚的目光渐渐变得恶毒,她那握着酒杯的纤纤五指,也恨恨的掐着杯壁,几乎变了形。
“哎呀——”
什么东西重重撞到了她的身上,黎晚晚低低的惊呼一声,踩着高跟鞋连连后退两步,差点一个没站稳,摔个狗啃泥。
“哈哈,原来是你啊。”身前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黎晚晚抬头看去,只见薄景虞正冲着她扬了扬眉,一张小脸上满是挑衅:“早知道是你,我刚刚就撞的再用力一点了。”
最好,把她撞飞出去,省的窝在这角落里,又不知道在使着什么坏。
黎晚晚气急:“撞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
“我妈妈怎么教育我的,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反正我知道,你没妈妈教育就行了。”薄景虞言辞犀利,一点都不客气,专挑黎晚晚的痛处捏。
“你……”黎晚晚本就在气头上,被他这么一激,心中的火炉顿时被打翻了,但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她却也没有失控到不顾一切。
对上薄景虞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黎晚晚忽然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哼,我不跟你个小屁孩计较。”
“你是说不过我吧?嘿嘿。”薄景虞得意的转了转眼珠,“我可是我们小组的金牌辩论手,就算是不计较,也应该是我不跟你计较才对。”
黎晚晚双手环抱,冷笑的睨着他:“等着吧小鬼头,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见,炸弹爆炸的那一刻,薄家人会被炸成几瓣儿。
薄景虞哪里听得懂她话里的深意,只当她是说不过自己,故意这么说好找台阶下,他便伸出双手做了鬼脸道:“说不过就说不过么?输给金牌辩论手,又不是多丢脸的事情。我手下败将多了去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你!”纵然黎晚晚很想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也还是被薄景虞成功的激到了。
薄家一家子都是铁齿铜牙,都是精英,薄景虞传承了薄家的优良传统,天生聪颖过人,不过他这毒舌的功夫,真不是与生俱来的,大约是跟薄景初后面待的久了,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便跟薄景初一样,“老谋深算”“毒舌不饶人”了。
“略略略~~”薄景虞看见黎晚晚吃瘪,心里痛快的不得了,他冲黎晚晚吐了吐舌头,看见黎晚晚气的发青的脸色之后,才满意的转身跑开了。
而黎晚晚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没入在人群中,她才愤愤的收回视线,却又目光一转,看见了宴会厅大门的方向,眼帘里映入一个身影,她刚刚被阴霾笼罩的心情顿时变得豁然开朗。
再转眸看向薄景初和聂冉那边,他们仍在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黎晚晚眉头得意的一挑,一颗心都忍不住跟着沸腾了。
好戏,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