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朝沈妙心微微鞠躬,抬脚就准备离开,客厅的门却被大力的推开。
聂冉循声抬头,就看到薄景初大步走过来,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像是急急忙忙赶回来的。
沈妙心跟着站起来,“薄景初,你给我站住!”
薄景初站定,牢牢地扣着聂冉的手,转头看着沈妙心:“我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最反对我的居然是我的亲生母亲。”
“你既然记得我是你亲生母亲,为什么还要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沈妙心看着他。
“我之前说过的话,每一句都是认真的,我喜欢聂冉,我要娶的人必须是她。”
沈妙心的脸色紧绷,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薄景初抢了先——
“我跟聂冉是认真的,要是我这次不跟她结婚,以后暖城也没什么世家小姐愿意嫁给我,如果你不介意找个贪图你儿子钱财的,倒是有一大捆。”
沈妙心被气得猛地咳嗽起来。
聂冉看着剑拔弩张的母子俩,想要插话,薄景初却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盯着沈妙心的眼睛,语气坚决道:“所以,不管您是同意还是反对,我都会把她娶进家门。”
他话音刚落,茶厅里便是“啪”的一声脆响——
聂冉愕然地抬头,就看到薄景初左边的脸颊已经红起来,出现一个五指印。
沈妙心脸色通红,却不知是咳的还是气得,她一字一字地说:“薄景初,是不是我以前太纵容你了,所以你真觉得你可以肆意妄为了?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该想想薄家吗?”
从小到大,沈妙心从来没动手打过薄景初,他向来听话,乖巧,一些事情都很有自己的主见。可是今天,她本来就病的头昏脑涨的,他还当着聂冉的面,公然顶撞她,她一时气急,才会动手的。
沈妙心转而看向聂冉:“聂小姐,我儿子还头脑发晕,但你总该清醒吧?既然你也知道了你们之间的差距,现在你把你刚才说得话说给他听,也好死了他这条心。”
虽说应该尊重病人,但聂冉也不喜欢此刻沈妙心的咄咄逼人。
她皱了皱眉,而薄景初已经先她一步开口:“自始至终都是我缠着她,如果你想让别人都知道是你儿子犯贱,大可以给她一个大喇叭,让她去大门口喊一喊。”
“你!”沈妙心气急败坏地手指着薄景初,“你要气死我吗?”
聂冉看着越吵越烈的母子,想到事情是因为自己而起,即便她也因为沈妙心的话感到不悦,但也知道孰轻孰重。
她从薄景初身后出来,看着沈妙心:“伯母,其实我……”
此刻正值中午,餐厅里家里的保姆正在摆菜,一阵鱼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聂冉闻得脸色骤变,随即捂着嘴反胃地干呕了一声。
她的动静不大,但干呕的声音却恰好传到沈妙心的耳朵里。
沈妙心抬头看着捂着嘴神色难看的聂冉,低头看着聂冉的平坦的肚子,神色大变。
聂冉本来胃就不大好,最近又因为饮食不规律,导致胃不太舒服,经常出现反胃呕吐的情况,但这些落在沈妙心的眼中,却不这么想,看了聂冉一系列反应,又想到聂冉刚才说句“其实我……”,顿时复杂了表情。
薄景初看了眼自己母亲的脸色,立刻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解释,拉着聂冉就出了茶厅,不顾保姆的挽留,直接把她拉上车,载着她就走了。
沈妙心追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车子绝尘而去……
“夫人,少爷怎么回事?喊他吃饭也不应答?”保姆好奇地看看外面空荡荡的林荫道。
沈妙心揉着太阳穴往里走,坐在餐厅桌边,坐了会儿又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走,然后索性上了楼,回到卧室关紧门,拿了手机打电话。
她要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薄景初的父亲薄震东。
这件事情,他们夫妻早就商量好了的,借着薄景初带聂冉回来吃饭的机会,沈妙心出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退聂冉。
所以薄震东一看到来电显示,就知道是这件事,想到那个身影单薄的孩子,薄震东叹了口气,接起电话的第一句就是:“妙心,你对那孩子客气点,别太为难她知道吗?”
说着,他吹开杯子里水面上漂浮的茶叶,喝了一口,下一秒,他就喷了出来。
“咳咳……你说什么?”一口水呛得他咳嗽不止,更是诧异地从椅子上窜起。
沈妙心轻叹着说:“那个聂冉,好像怀了阿初的孩子。”
“胡闹!简直是胡闹!”薄震东拍得桌子碰碰作响,额际青筋突起,但安静了几秒,他才想起还没挂电话,对那头的沈妙心问道:“对了,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