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走,有赌气,有出于对他的担心,但是,很明显,他不愿意受到她的束缚。
虽然他现在失忆了,如同一个少年,但他心中的那种傲气依然没有改变。
车子平稳地向前开着,广播里放着一首忧伤的音乐,孟思雨的思绪似乎随着音乐的流动而流转着,自己似乎成了这音乐中悲伤的主角了。
孟思雨的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抓住夜墨寒。夜墨寒就像一阵风,你再怎么用力,也会从指缝中溜走。
她甚至怀念起夜墨寒是植物人的时候了,那时候,他静静地躺在床上,那么安详,只属于她一个人,她每天同他说话,和他倾吐心意,不像现在,他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任意驰骋,再也无法留在自己身边了。
孟思雨一路流着泪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一回来就看到夜墨寒的样子,今天忽然没有见到夜墨寒,心里十分不适应。
换了睡衣,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就着床头灯,想看一会儿书,可是看了一会儿,心里全是夜墨寒和吴丽云谈笑风生的样子,书上的文字都变成了爬动的蚂蚁,孟思雨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无奈之中,她放下书,披上外套,站在落地窗面前,她尽量地想要淡然,但是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起来,听着外面车子的动静。
一辆车子过去了,又一辆车子过去了,都渐渐走远,孟思雨心里燃起希望,又一阵失落。
落寞地转过身子,看着手上结婚戒指,想起从前和夜墨寒的种种,又禁不住露出甜蜜的笑容,但想起刚才夜墨寒和吴丽云的亲热劲,对自己的淡漠,心里又一阵发紧,鼻子发酸。
就这样柔肠百转,思来想去,弄得自己睡意全无。
眼看这时针指到了两点,夜墨寒还没有回来。孟思雨由原来的怨气和心酸,变成了担心。这么晚了,夜墨寒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自从夜墨寒出事之后,孟思雨惶惶如惊弓之鸟。
她拿起手机,想要打给夜墨寒,正在拨打号码的时候,听见外面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在自己的院子门前停下来了。
孟思雨忍不住一下子冲了出去,把怨气啊,矜持啊,都抛在了脑后。她现在只想第一时间见到夜墨寒,其他的什么都顾不了。
她一只手抓着外套的领口,圾着拖鞋,匆匆忙忙地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看到夜墨寒从吴丽云的车子里下来了。
吴丽云开车,夜墨寒下来后,她还亲自下车,把夜墨寒送到门口。
“夜总不请我进去喝一杯吗?”吴丽云笑吟吟地说。
真是恬不知耻的女人,孟思雨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来朝吴丽云扔过去。
夜墨寒笑而不答。
吴丽云作态叹息了一下,说:“夜总是金屋藏娇,自然不便请我进去啦!”
夜墨寒还是笑而不语,吴丽云竟然伸出手来,朝夜墨寒说:“来,夜总拥抱我一下吧,怎么也要感谢我送你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