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没有回答,一时的寂静,相顾无言。
百里九歌的胸膛剧烈的起伏,愤怒而痛苦,她茫然喃喃:“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墨漓的阴阳咒最后没有解,如果墨漓死了,不知道父皇会不会落泪,还是说……父皇依然会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盗走衿儿,只为了填上泉眼?”
墨阳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眼底晦暗无比。
墨漓垂眸喃喃:“罢了……事已至此,九歌,就到这里吧。”
百里九歌一怔,摇着头激动的说道:“我不干!我知道你有多痛苦,怎能就这样算了?母后的死,顾怜的流落,还有你坎坷艰难的二十多年……难道就能都算了吗!我不干,我不干!”
“九歌……”墨漓喃喃。他知道,父皇的衷是为了大周的社稷和百姓,这样的初衷原本是好的,只是方式实在冷血无情,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
可是,他要如何向父皇讨债?父皇还有什么能还给他的?父皇的生命吗?
墨漓叹息。
百里九歌哽咽着,直视墨阳,“父皇,蒙面人到底是谁?曾经举荐过墨漪进宫的襄裕郡王一家,是都被你们灭口了?”
墨阳道:“蒙面人就是襄裕郡王。”
百里九歌怔住,追问:“那他的家人呢?不是说他的家人都得疫病死了吗?难道他也和父皇你一样,把自己的家人赶尽杀绝?”
墨阳无力的回道:“他的家人都还好,只不过是随他离开了西岐,去了附近山里的那座庭院了。”
那座庭院……百里九歌想起来了,当初自己与姒珑就是去那座庭院见到了蒙面人,接着蒙面人便对姒珑下了杀手。
百里九歌道:“还有彦天师的事……你们杀彦天师,是因为他用卜术看见了火泉的秘密,也看见了你们要做的事吧!”
墨阳应了。
“所以你们杀了彦天师灭口……”百里九歌道:“彦天师临死前把火泉的秘密告诉玉衡,却没有跟玉衡说你们在做的事。玉衡也将火泉的秘密转告给我,按说这样的话,玉衡根本威胁不到你们什么,父皇,你们为何又要对玉衡动手?”
“因为……她是阴阳家的人,又太爱管闲事。”
百里九歌一怔,明白了墨阳的意思。就像是寒蝉的爹曾说过的,阴阳家宗主最忌内讧,玉衡与墨漪交情很铁,玉衡要是急了,的确有可能去阴阳家的宗主那里,告上蒙面人一状。
百里九歌道:“但是父皇,玉衡并没有去告状,她还信任父皇你和蒙面人没有关系,所以回了西岐就进宫去见你。哪想到你们下手这么狠,蒙面人带着手下从临华殿旁的地下暗道过来,直接在临华殿杀玉衡。父皇,你当时就坐在临华殿中,对蒙面人的行为一定是默许的,可我听寒蝉说,玉衡在背刺前还在保护你。父皇,你……”
百里九歌恼怒的住口,别过目光,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此刻,她无法形容自己对墨阳到底有多怨恨,她想,如果他不是墨漓和顾怜的父亲,那自己说不定会像对待廖昔萤那样,对他千刀万剐。
深吸一口气,百里九歌抱紧了墨漓,在他的怀里说道:“亏得襄裕郡王与父皇一个志向、一套作风,可知你们害了多少人,而这些人中,又有那么多是你们的亲人朋友!你们对得起谁!”
墨阳说不出话。
百里九歌抬起头,冷声道:“父皇,我还有最后几个问题……墨漓在被姒珑下咒后,司命夫人四处找他,是你让人射了匿名信指引她的吧。”
墨阳点头。
“那母后写给玉衡爹的那封信呢,上半截是怎么到你手里的?那封信我在临华殿的房梁上找到了,是那只白鸦引我们找到的。我知道父皇之前将白鸦豢养在临华殿,想来它也因此察觉了母后的信被藏在房梁上……父皇定是不想墨漓调查母后暴毙的真相,又不忍杀死白鸦,就把它挪走关了起来。可是最后,白鸦拼死飞出来,指引我们找到了信。”
墨阳道:“回雪是个聪明的女子,察觉到孤王的意图,便私下里与宫外的人通信,其中除了段瑶,还有个很神秘的人……孤王原本想查清楚宫外的那个神秘的人是谁,但是他行事缜密,孤王始终找不出他,后就让襄裕郡王去截回雪的信……回雪也知道孤王的动作,所以,总是将一封信撕成好几部分,分开送给宫外的那个人。襄裕郡王截下了一些,内容都是断断续续的,孤王就都保存在临华殿了……”
原来如此。百里九歌冷道:“那父皇可知,宫外的那个人是谁吗?”
墨阳微微愕然,看着百里九歌。
百里九歌道:“那个人就是玉衡的爹,阴阳家上任的玉灵君,母后的尸体也是他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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