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心有余悸的点点头,连声哄着衿儿。身旁,墨漪拿出化尸水,洒在这些人身上,刺鼻的味道从被腐蚀的尸身上飘出,很快又被风吹散。
破庙中再度变的清净起来,长着杂草的地面上,尸身和鲜血都已经溶进了土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似的。
墨漪回身,冲着观世音菩萨的塑像施了一礼,歉意的笑道:“惊扰了。”言罢,正要走,忽的一阵绞痛从心头蔓上来,带着种尖刻的像是针刺的冲击感。
墨漪捂住心口,又因触碰到之前割肉的伤处,牵动了剧烈的疼痛,眉头狠狠拧了下,一手撑在供桌上。
“哥,你怎么了?”顾怜发现了不对,拍着衿儿忙不迭走来。当望见墨漪痛苦的神情时,心中顿时害怕担忧起来,顾怜忙问:“是寄生蛊发作了?”
“不是。”墨漪勉强笑了笑,“就是心脉坏了,时不时犯病,倒也算正常。”
顾怜怔忡了半晌,在衿儿渐弱的啼哭声中回过神来,难以接受的问道:“心脉坏了?”
“是啊,那虫子在我心脏里呆了二十多年,又总啃来啃去,这颗心还能完好无损吗?”
墨漪越是说的轻描淡写,越教顾怜的喉咙里堵了团毒药似的,疼的连说话都是那样费劲。
顾怜好不容易出声了,却已成哭腔:“你到底是如何忍过来的……”
“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墨漪不再捂心,勉力放开拧起的眉头。
凉风漏进破庙,将墨漪身上染着的血吹得凝固,月光照在他脸上,他无奈的叹了一声,皎洁的月光在眼底凝作一抹黯然失色。
“涟儿,走吧。”墨漪说话的时候,是望着那尊观世音泥塑的。
观世音,阅尽人间孤苦声。那么,这些年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菩萨,你可又都看见了?你是会怜悯,还是嘲笑?
墨漪自嘲的哼了声,转身而去,忽然又叹着气,苦涩万分的说:“都说生死有命,不认不行。我这心脏被伤成这样,估计这辈子就是个短命鬼了。虽然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但我真见不得让你当寡妇。”
顾怜酸楚的摇摇头,眼角戚戚落下一滴泪,终是没有再出声。她拍着衿儿,默默的跟着墨漪出去了。
许久许久之后,这座破庙里,已经没有两人的身影了。一切安静的和平时一样,整座庙再度沉浸在深夜的寂寥中,像是遗世久远。
百里九歌刚踏入庙里,就觉得哪里不对。这座庙很安静、很破败,可她就是觉得这里好像刚刚被人大闹过一场似的,有很多凌乱的枝节。
“那是什么?”百里九歌眼尖的瞅到一个东西。
她走过去,在坍圮的墙根旁,捡起了这个东西。
这是一支簪子,檀木做的,雕成箜篌的形态。
百里九歌觉得这簪子很眼熟,仔细咂摸了半晌,惊讶的记起来了,这正是墨漪送给顾怜的那支檀木箜篌簪,不会错的。
这么说,顾怜来过这里?
百里九歌忙道:“墨漓,我捡到了顾怜的簪子,她刚刚在这里!还有这里看起来像是打过架了,是不是顾怜遭遇了什么?她肯定是和墨漪在一起的,他们、他们现在会去哪儿了?还有衿儿……”
此刻御风他们三人在外面生火,墨漓进了破庙,拿过百里九歌手中的簪子,眼神深了深,柔声道:“大哥他们或许刚离开不久,这里隐约有化尸水的气味。”
百里九歌闻了闻,的确是的,虽然这气味很淡很淡。
她担心的说:“看来墨漪的确在这里和别人打上了,被这化尸水化去的是谁……”不会是墨漪吧……
这个想法将百里九歌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连忙摇摇头,掐断这个刚萌生的想法。她相信墨漪不会有事的!
墨漓柔声安慰:“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今晚只能在这里歇下。先喝点安胎药,早些休息,我抱着你睡。”
“嗯……”百里九歌随即拿出安胎药,吃下一粒,喝了些水,心中还是着急衿儿。
她不想影响墨漓的情绪,便将这样的心绪独自咽下,对墨漓道:“晚上吃点什么,该不是要临时打猎吧。”
“我本就是如此想的。”墨漓柔声道:“我与御风出去猎些野味回来,顺便看看路,御影和御雷留在这里保护你。”
“噢,那你们要小心,大晚上的,深山老林里危险很多。”百里九歌殷切的嘱咐。
“嗯,别担心。”墨漓扶着百里九歌坐下,示意御影和御雷在庙门口好好的守着,自己与御风离去。
望着墨漓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百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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