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进去屋里歇会儿,给口饭吃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好几天没睡上好觉了……”
百里九歌下意识的就要应允,可忽的觉得,那乞丐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就是觉得奇怪。
她皱了皱眉,想到墨漓时常嘱咐她,要小心再小心,于是喊了御雷过来:“御雷,你给这位小兄弟弄点饭吃,再送他一条毯子!”
御雷立刻去办了,而御影的身形浮现,就近保护百里九歌。
待御雷弄好了饭菜,连着毯子一起给了这乞丐,便将他打发走了。
百里九歌心里虽有些歉意,但心想,有条毯子,那乞丐兄弟总归是能裹着身子睡个好觉的,如此也算是自己帮到他了。
别院外,那乞丐越走越远,捧着饭碗的手,抖动的愈发厉害。
墨洵整个脸孔扭曲起来,眼中充满了怨怼。
他原以为能靠这种方式博取百里九歌的同情心,混进别院里,趁着她没防备的时候,找好机会收拾她,报复墨漓,却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怎么百里九歌就没上他的当呢?
墨洵磨着牙齿,心想着既然这样不行,那他只能来硬的了,就去再雇佣一群杀手进来。只要他找的杀手够厉害,凭那御雷御影两个,也没法招架!
连着几日,百里九歌再没看见那“乞丐”了,她的生活再度变的波澜不惊。
墨漓依旧是早出晚归,渐渐的,他更为忙碌,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到次日清早才回来,做了早膳,陪着百里九歌吃过了,便又去到宫中。
就在夏日将尽的一个晚上,文鸯按照墨漓的吩咐,给百里九歌端了药膳过去。百里九歌吃好后,身子有些乏,便休息了。
独自躺在榻上,不知怎的,脑海中总萦绕着一种淡淡的焦虑,就似是无心插柳般,说不清焦虑的缘由。
昏昏沉沉的,百里九歌陷入了梦境。
在梦里,她仿佛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周围都摇摇荡荡的,有看不清长相的产婆在鼓励着她。
她努力想要看清一切,可却什么也看不清,就连焦急的守在床榻边的墨漓,也头一次的,模糊的就似一团月影。
“墨漓……墨漓……”她只能这般唤着他。
而他温柔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九歌,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它很健康,很可爱。”
“给我看看!”她激动的嚷着,却感受到,牵着她的那只大手,渐渐松了力道。
“九歌,日后有它陪伴你,我也可以放心了……”
墨漓颀长的身影轰然倒下,这瞬间,百里九歌的心口被铺天盖地的痛苦所掩埋,而后眼中模糊,彻底的痛苦尖叫出来:“墨漓!”
可是,小手被松开了,所有的温柔,都在这弹指间残酷的化为飞灰。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
原来,他已经强撑许久了。
原来,他早已灯枯油尽!
“九歌,没有给你最大的幸福,我愿……来生再不遇见你……此生遗憾,来生,不愿再有……”
百里九歌痛苦的哭不出来,周围寂静的再没有一点声音,她孤独的仿佛心死了一般。
“墨漓,你说什么傻话……你不是答应过我,能杀死你的只有时间吗!当初在河洛你为我补上洞房花烛夜,我也亲口说过,生而同衾,死而同Xue,千秋万代,永不分离!你不是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为什么到头来是我孤独一人白发一生!”
梦里的百里九歌,仿佛正抱着孩儿,走在一条永久不会再有他身影的长道上,泪眼婆娑的,跌倒又爬起,爬起又跌倒,最后再也走不下去了,崩溃的坐在地上嚎啕哭泣。
为了怀中的孩儿,她连随他一起走的权利都没有,只能一个人抱着回忆过一生,念着那个一辈子都永不忘怀的人。
“墨漓……”
“你竟然食言,弃我而去。”
“墨漓……”
“你……你混账!混账!”
猛然惊醒,百里九歌的额角上俱是冷汗,满脸好像都是潮湿的。她一抹,抹到的都是冰冷的泪。
脑子像是被钝挫的硬物划过了似的,还生生的痛着,她看清自己高挺的小腹,还有这昏黑的、孤寂的卧房。
直到此刻,满脑子都还是墨漓诀别的字眼,那样揪心的让她无法呼吸!
方才的那场恶梦,为什么这样真实!
平白无故的,为什么梦到这样悲惨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