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将人送出去,仰头就见一只信鸽飞来。百里九歌认出,这是兰庄的信鸽,想来是秋杭的传信。
信鸽落下,百里九歌拿下了信,打开一看,脸上顿时挂起来浪涛般的狂喜。
好消息,久违的好消息!
她几乎要为这样的消息而欢呼雀跃,呐喊出声。
难以抑制心头的欣慰感觉,百里九歌快步回到了书房中,朝着案前的墨漓挥动起信笺。
“墨漓,秋杭说,应长安把吴念念治好了!”
墨漓瞳色微漾,淡淡的喜色流露。他极力忍受着体内的痛苦寒意,徐徐起身,温声说:“宸王妃无恙,自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了!”百里九歌来到桌案边,看着信笺,“秋杭说,殷浩宸那边也通知了,应长安让他亲自过来领人。现在吴念念就在兰庄,秋杭让我们也过去。”
墨漓细思,不难明白秋杭的意思,想来,秋杭是借着这事情请他过去,让应长安再为他看看阴阳咒的状况。难为秋杭有心了。
“墨漓,你怎么不说话?”
墨漓回神,笑道:“好,明日就动身。”
百里九歌说:“不过挺可惜的,上个月我看凰儿在西岐闲的发慌,就让它回凤凰谷去和雁儿厮混了。这回我们出门,是坐马车么?”
“嗯,兰庄离西岐城不算远,乘坐马车,朝发足以夕至。”
“那好,那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嗯。”
很快,百里九歌收拾好了东西,休息了一个晚上,在第二天清早,与墨漓一起乘上马车,去往兰庄。
因着心中万分期待,百里九歌只觉得度日如年。
遥想着上次别过时,吴念念安详的睡颜,就像是在做着一个永远醒不来的梦。可如今,她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不知在睁眼的那一刻,会否感动的泪眼婆娑。
等下……自己好像忘了件事情。应长安说过的,吴念念有一个月的身孕……
心中瑟瑟一缩,丝丝恐惧抽着百里九歌的心室。她想,吴念念的那个孩子,应该是……保住了吧。
她真的不敢想象,若是吴念念再失去一个孩子,该是何种残忍的打击。
“九歌,别担心。”从百里九歌的神色里,墨漓已知道她是在想什么,他慰道:“别担心,应长安虽专修毒术,但医毒不分家,他的医术,不输鬼医。”
“嗯。”百里九歌点点头。既然墨漓都这样说了,那她便相信,吴念念母子平安!
就这般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整日,其间百里九歌睡了好几次,因着心里极是喜悦期待,倒也不怎么疲惫。以至于到了兰庄大门口时,差点激动的一脚将门踹开。
不过踹门的另有其人。
秋杭从里头将门踹开,高束的歪马尾辨子迎风绽放,他那一身久违的戏子或者男妓装扮,再次让百里九歌觉得眼前亮的几乎要瞎掉。
她顶着夕阳,望着满世界的绚烂暖红,那一团虹彩飘来,来人妖艳的已经到了不男不女的境地,这一幕幕,和初见的时候,何其相似。
“美人!美人又驾临了,寒舍又蓬荜生辉了!”
秋杭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这次,十分乖觉的与百里九歌保持两尺的距离,做贼心虚般的偷望墨漓,一边说:“小生尚未娶妻,有房有马,美人,要不要考虑……呃不、不!还是不要考虑小生了!夏天的晚上真闷热,小生这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秋杭嗖的飘走,逃回了自家。前车之鉴啊,有些话还真不能说,还好他及时改口,不然的话……唉,吃醋的男人果然不能惹!
见状,百里九歌哭笑不得:“秋杭,你跑那么快干嘛?我这次没想踹你的!”
秋杭无语:“美人你那一脚踹得小生还舒服呢,小生要躲得可不是你!”
不是她?那就是墨漓了。百里九歌大喇喇一笑:“墨漓,我们进去吧,不搭理他了。”
“嗯。”他牵了百里九歌的手,将内力挪了一部分到掌间。
也因此,百里九歌没有感受到墨漓原本变凉的温度。
很快的,在兰庄的客房里,他们见到了吴念念。
再见吴念念,百里九歌为之惊叹,此一刻心中自然是狂喜的,却更想说一句:应长安你这医术也忒厉害了!
只因吴念念不仅气色极好,连身子也稍稍胖了些,许是因着怀孕的原因,看上去已不再是单薄的像是云丝。
她穿着件绣着罂粟花的曳地裙,百里九歌心想,这多半是勾魂娘子留在罂粟谷的衣服,被应长安淘出来,给吴念念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