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九歌坐正了身子,冷冷道:“秋菊,我懒得跟你拐弯抹角,你把话说清楚了,你跟良妃是怎么把麝香弄到延年殿的花盆里还有太后祖母的玉佛坠里的?”
秋菊身子狠颤,根本不敢抬头看百里九歌,“世子妃的话,奴婢听不懂啊……”
装傻?
百里九歌嗤道:“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选一条路!”
“奴婢……奴婢是真的听不懂世子妃在说什么。奴婢自从进宫后一直老实本分的服侍良妃娘娘,从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你还装!”见这秋菊是打算抵赖到底了,百里九歌嗤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墨漓将百里九歌重新揽回了胸口,柔和的梳着她的发,用体贴的动作安抚她。
他冷冷睨着秋菊,淡淡道:“秋菊姑娘,母妃都已经招供了,而今我与父王和太后祖母,都已经知晓,母妃是让你去投放麝香的。鉴于母妃良心悔过,父王已对母妃网开一面。你若还想着要替母妃隐瞒,那便是自掘坟墓了。”
这番话万般犀利,彻底将秋菊的心脏射穿了十几个孔。她登时抬起脸来,不能置信的问:“世子殿下您说的……都是真的?”
墨漓冷道:“姑娘以为呢?”
“奴婢、奴婢……”秋菊恐惧纠结的不知所措。
墨漓自身旁的桌案上端过一杯茶,沏了沏,轻啜上一口,温度适宜,便笑着圈了百里九歌的身子,将茶递到她手里,看着她喝下。
他冷笑:“秋菊姑娘何苦不为自己打算,母妃都已经将你供出来了,你可还要维护母妃?你若不信,在下这便让你看一样东西。”
暗处的御影应声出现,将那木匣子掏出来打开。
秋菊一见木匣子里的玉佛坠,一颗心彻底凉了,这会儿什么忠诚什么抵赖都顾不得,焦急的喊嚷:“王上饶命!世子殿下饶命!奴婢也只是个下人,听主子之命行事的,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
“身不由己?”墨漓目光冰寒,冷冷道:“那就请姑娘将来龙去脉都讲清楚,倘真是身不由己,在下与父王自然会对姑娘从轻发落。”
屏风后的良妃已经面目紫白,拼命的挣扎着想要开口阻止秋菊。可嘴巴被塞得牢牢的,身子又被文鸯按住了,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般无法翻身。
秋菊如实交代:“奴婢都是奉了良妃娘娘的命令,给每日挑水进宫的长工那里塞了些碎银子,请他从外头带了点麝香回来。然后、然后奴婢买通了延年殿里的人,在绿萝花盆里埋下一块麝香,又趁着太后娘娘沐浴的时候,把另一份麝香灌进了玉佛坠里。”
太后一脸怒色的发问:“到底是哪个吃里扒外的蹄子,哀家待它不薄,身为哀家宫里的人,竟有胆子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秋菊说:“是、是孙嬷嬷。”
“是她?”太后吃了一惊,俨然是没想到,自己一向信赖的人居然是个见利忘义的。
太后怒道:“还不派人去将孙嬷嬷拿下,先关禁闭,等哀家腾出时间了再审问她!”
真相已然大白,但墨漓始终在意一件事情。
“秋菊姑娘,在下想知道,母妃意图谋害世孙,可是为了四弟。”
秋菊一颤,口齿不灵:“这……奴婢、奴婢说不好啊。”
“说不好?”幽月般的眸底,冷光似刃。
秋菊被吓得战战兢兢,连忙磕起头来,“世子殿下,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就连小殿下他也是被良妃娘娘蒙在鼓里的。请世子殿下开恩,王上开恩,饶了奴婢吧,奴婢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啊!”
话音才落,秋菊做梦也没想到,屏风后面忽然传出一阵明显的响动声。
接着,只见良妃蹉跌的跑了出来,面目拧得都没法看,又惧怕又气道:“秋菊,你这不成器的!本宫器重你什么都让你表现,可你怎么这么简单就被骗了?真是个猪脑袋啊!”
秋菊如被石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良妃被逼急、原形毕露,百里九歌懒得多看,借着手中的茶平息心头涌动的怒火,冷冷斜了良妃和秋菊一眼,道:“还不明白吗?这下看你们还怎么串供!”
“秋菊,你……”良妃气急败坏的喘着,眼珠子不停的旋转,这会儿只在心头盘算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受到的惩罚最轻。
她流着泪跪了下去,庸懦的低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臣妾咎由自取,还好世孙最终是没事的,要真是有点闪失,臣妾这一辈子都会恨透自己,会死不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