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给她看过,但御医又说她的身子和胎儿都没什么问题。
此刻坐在昏暗的烛台下,细想着这些问题,百里九歌只觉得古怪。
自己和孩儿都没有问题,那为什么总是小腹抽痛呢?还有这名村妇,她也有类似的情况?
百里九歌问了出来:“你每天都要吃这安胎药吗?”
“是啊。”村妇苦笑着答了,为百里九歌倒了水,“本来我这一胎都大了,很安稳了,可都怪我自己不争气,总是被我相公气到。我懂点医术,怕伤了孩子,便自己配了这安胎药吃。”
百里九歌刚才也看出来了,这安胎药配置得很得宜。她就着村妇递来的水,喝下安胎药,见那村妇神色恍惚,便问:“你相公做了坏事吗,你干什么总被他气到?”
村妇愁眉不展的答:“刚嫁给他时,郎情妾意你侬我侬,那时候我真的很满足。谁知道过了没几个月,他对我腻了,再加上我一怀孕,他更是经常彻夜不归,有时候过好几日才回家,身上都带着股窑子里的脂粉香。”
百里九歌不禁愤愤,想了想,安慰道:“你虽然很不幸,但还是可以选择离开的,就非要和他过下去吗?”
“唉,姑娘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一个妇道人家,没被他休了都已经是好的了,要真是弃他而去,我连怎么养活自己和孩子都不知道。而且,我对他始终都是……”
“始终都是爱着的对吗?”百里九歌不难猜知。
村妇点了点头,愁眉拧得教人揪心。她抚着肚子,终是因为想着自己还有个孩子而露出些笑意,接着便和百里九歌一起收拾了桌子,掌灯去给百里九歌安排住处。
由于这民家很小,村妇又说她相公今晚定是又要夜不归宿了,是以,百里九歌同意和这村妇挤一个被窝。
夜深了,村妇将灯熄灭。两个人盖好被子,因着都是孕妇,不免亲近些,聊了好些事情。百里九歌原本不想有所欺瞒的,但因为自己孤身落在岐山,武功又全废了,不得不在言语间也多出几分谨慎来。
后来聊得也有些口干舌燥了,两个人渐渐沉默,困劲一股脑的袭来,百里九歌打了个哈欠,脑子沉沉的就要入睡。
这时……
有人敲门了。
那叩叩的声音,惊醒了百里九歌。身侧的村妇也坐起身来,不可思议的猜测:“难道是我相公回来了?”
村妇爬下榻,“姑娘你先休息,我去门口瞧瞧。”
“哦,你注意点。”百里九歌嘱咐了句,缓缓躺好,抚着肚子,眼底忍不住惹上些惆怅的味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墨漓身边呢?她想他,好想好想。
屋子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踏了进来,脚步声很沉,踉踉跄跄的,像是喝醉了酒。
接着就是那村妇的声音:“相公您回来了?妾身这就扶你坐下,为你端来热水。”
“给老子滚边儿去!”男子粗鲁的低吼着,随之而来的是一番拉扯声。
那村妇被推开,撞在了桌子上,摔坐在地,她痛苦的捂着肚子喊道:“相公,房间里是我收留的一个姑娘!”
百里九歌意识到事情不对,坐了起来,转眼就看见门被撞开。一个年轻男子跌撞着迈进来了,粗鲁的啐了一口,顿时酒气和脂粉味扑向百里九歌。
她被呛得皱了皱眉,下意识的蹬上鞋,想下榻先去看看村妇的情况。
可是百里九歌刚站起身,面前那男子就带着一身酒臭扑上来了,房门距离床榻很近,他这么过来也不过三步。
百里九歌因着大腹便便又武功尽失,没法躲闪,被男人给按在了榻上。她连忙侧开身子,护住了小腹,鼻尖全是酒味和脂粉味混合成的浊臭,吸上一口都恶心的想吐。
她想说“你醒醒”,但当接触到男子眼底幽暗灼热的目光时,百里九歌的心猛颤。这男人竟是要对她……
“快醒醒!”她一掌拍在男子肩膀上,没了内力,这一掌打得男人不痛不痒。
他迷迷糊糊的摇了摇脑袋,接着又挂上猥琐的笑容,满口浪语:“牡丹姑娘,老子可想死你了,来来,先让老子香一个!”
百里九歌忙扭脸避开,那人的腊肠嘴就险险擦着她的鬓角而过,百里九歌不敢挣扎,怕伤了孩子,只得厉声道:“你认错人了,我是来借宿的乞儿!”
男子困惑,粗声大笑:“牡丹姑娘,你瞎说啥呐?连大爷我都不认得了?来,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