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微寒,天辉如水。
夜,终究是漫漫绵长……
百里九歌现在是越发的嗜睡了,为了腹中的孩儿,从前熬夜拼命的作风也收敛了些。
晨间梦醒时,望着墨漓就在身边,心里暖暖的,像是躺在千丈软红中,多想这样的时光能一直延长下去。
她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打滚到墨漓的怀里,大喇喇一笑:“你又在看书啊。”
“嗯。”墨漓柔和的笑了。
熹微的晨光洒下金屑,修饰着他苍白如玉的面庞,流泻的微光,如轻轻振翅的蝶。他梳着百里九歌的发,一手将书卷合上,搁在床头。百里九歌瞄了眼,这次不是《诗经》,而是《齐民要术》。
她怔了怔,笑道:“你好关心民生疾苦,大早上就看这种书。”
墨漓轻笑着问:“等吃了早饭,想不想去外面走走?”
“真的?你要带我出去玩?”百里九歌顿时兴奋。
“嗯,想去吗?”
“当然想啊。”百里九歌坐起身来,一甩如瀑黑发,伸手勾了衣衫一披,“那就快点吧,早出去,玩的时间长。”
抱着游玩的兴致,百里九歌早饭吃得很是带劲,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她和墨漓准备一起出去的时候,宫里来了内侍,说太后召所有王亲国戚去延年殿中,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百里九歌雀跃的眼神,凋零下来。
太后,又是太后,虽然那是墨漓的祖母,出发点也都是为了墨漓好,可是……她实在不觉得,此去宫中,太后会带给她什么好消息。
望着百里九歌兴致全无的样子,墨漓体贴的握住她的手,轻轻揉着,柔声说:“别担心,她毕竟疼我,不会怎样。改日再带你出去玩,打起精神,好吗?”
“我知道了。”她笑了笑,将不悦的念头抛诸脑后。
乘着马车,到了延年殿,墨漓揽着百里九歌,徐步入了殿中。一如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将七窍都花费在她身上。
微微朝着殿内已经来了的王亲国戚浅笑,墨漓与百里九歌,坐在一个宽敞的长凳上。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来齐了。上首处正坐着墨阳和太后,墨阳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太后瞧了百里九歌一眼,问道:“这肚子,有五个月了吧?”
“差不多五个月。”百里九歌答。
“哦……”太后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帘,蓦然看向墨漓,谆谆善诱的说着:“孙儿,你和玉衡见过好多次,也算是熟人了,你觉得玉衡这姑娘怎么样?”
百里九歌轻抽一口气,怎么觉得,太后是话中有话?
感受到小手被握住,墨漓正朝她传来安心的感觉,他不咸不淡的回道:“李姑娘人品端正、为人热情。”
“哦,你也觉得玉衡不错?”太后的神色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墨漓温润浅笑:“李姑娘深得太后祖母的喜爱,祖母觉得她不错,那孙儿也这样觉得。”
太后的眼底,喜色一丝丝的加重,渐渐明显起来,也被百里九歌看得清清楚楚。
不祥的预感爬上百里九歌的脑海,她握紧了墨漓的手,这一刻真想开口问太后:是要把李玉衡塞给墨漓吗?!
良妃说:“李姑娘平时到宫里来,从不迟到,都是到的很早,今儿个怎么不见她人?”
墨泓说:“大哥的位置也空着。”
母子俩的话,让百里九歌愣了愣,却没有心情理会李玉衡和墨漪为什么没来。
她咬了咬唇,明眸湛湛的对上太后那充满不满和审视的目光,露出张扬的笑,抓紧了墨漓的手,让自己稳稳的坐在他身边。
这时有内侍喊话,说是墨漪和李玉衡到了。
只见两人果真一左一右的走进来,李玉衡仍是穿着那件水碧色的妆花裙,白玉圭不离手。而墨漪,唇边镌着疏狂的笑,似一笔清透的水墨划过,慵逸雅致。
太后的神色凝了凝,不大高兴的问着:“你们怎么来晚了不说,还跟事先约好了一样?”
这疑问,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毕竟,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起进宫不说,听太后娘娘方才的意思,还是想为世子殿下和李姑娘牵红线……
李玉衡答:“昨晚宴席散了,大公子上我家看玉,看太晚了就留宿我家了。”
太后立刻有些恼了,“墨漪,玉衡说的是真的?”
“是啊。”墨漪施礼,动作有着一气呵成的不羁。
周围立刻响起了窃窃私语。这李玉衡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留男子在家过夜,孤男寡女的,这……众人不禁望向太后,心中想着:这下事情可复杂了。
有人因着常在李玉衡的店里买玉,倒也忍不住帮着说了两句:“李姑娘毕竟是生意人,太恪守礼节,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世子殿下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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