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顾怜本以为自己要被殷如意踩吐血,却不想殷如意忽然发出刺耳的惊叫声,接着竟朝后趔趄了几步,拼命的拍着自己身前的衣服。
边拍边怒吼:“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竟敢把蜡烛扔到本公主身上!”
顾怜也惊住了。蜡烛?这才看见,殷如意的襟口有一块被烧焦了,地上掉着一支蜡烛,这蜡烛原本是摆在窗子边的,还是最粗最明的一支。
顾怜下意识的朝那盏窗户望过去,那窗子大开,一阵疾风吹进来,将她的发丝全吹去了脑后。
而窗子旁,赫然正是墨漪,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状似轻佻的笑着:“风倒是大,竟连着窗户和蜡烛,一起吹开了。”
“该死的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殷如意暴怒的指着墨漪,“鬼才相信蜡烛是被风吹的,分明是你这贱民,胆大包天用蜡烛砸本公主!”
正巧这会儿鸨母从外头追了进来,听见这几句话,赶紧小跑到殷如意跟前,打圆场:“如意公主息怒,息怒啊……这入秋了风大,蜡烛被吹飞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公主您大人有大量,怎能和蜡烛这种便宜东西置气呢?”
殷如意顿时被堵得没法接茬了。
鸨母便趁着这间隙,连忙将顾怜扶了起来,一边远离殷如意,一边窃窃私语:“没事吧?哎哟这脸蛋都被打了,简直是……唉!”
顾怜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可她此刻的注意力,却都在墨漪那边。她和殷如意一样,才不相信蜡烛被风吹了这一说,何况墨漪的身手她见识过那么一次,心里清楚,刚才那蜡烛分明是墨漪扔的。
顾怜只觉得古怪。墨漪此人整日里混迹在酒肆青楼,看着疏狂逍遥,却为什么要沾惹这些事情?
她失笑,墨漪,当真与他弟弟一般,教人看不透、吃不准,她似还被墨漪耍得团团转。
“顾怜?顾怜?”
鸨母唤了半天,见顾怜仍是愣神的状态,索Xing拍了拍顾怜未被毒打的半边脸,“顾怜,你这是咋啦,被打傻了吗?”
顾怜这才回过神来,道:“鸨妈妈,我没什么。”
那边殷如意疯狂的冲了上来,两只眼睛瞪得像是铜铃,咬牙切齿的扬起手。
眼看着又是一巴掌要落在顾怜的脸上,冷不丁的,容晖高喊出声:“如意公主,够了!”
殷如意未落的巴掌在空中停下,她甩头看向容晖,僵了片刻,接着猛地冲向了容晖,两个响亮的掌掴扇在容晖的脸上。
“容晖,你这废物,放着本公主金枝玉叶的不回家,竟敢在外头包妓子!”
顾怜顿的恼了:“我是舞娘,不是妓子!”
“闭嘴,你这万人骑的没资格跟本公主说话!”殷如意咄咄逼人。
顾怜脸皮薄,这会儿咬着嘴唇,白着脸搭不上话了。
容晖黑着脸,两只眼睛眯出仇恨的凶光,再无掩饰的就这么盯着殷如意,身子不断的颤抖。
“你竟敢这么看我?!容晖,谁给你的胆子!”殷如意被容晖眼底的杀意吓到了,立时更加愤怒的叱骂,唾沫星子飞溅。
“废物,你这废物!本公主不好好教训你,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一连七八个巴掌打下去,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房间。
殷如意是练过武的,下手极重,竟是把容晖打翻在地。见容晖用更加仇恨的眼神瞪她,殷如意气不打一处出,狂吼一声,竟是将容晖给拖起来,硬是在地上拖着,朝外头拖去。
吼着:“回公主府,今晚本公主要关着门教训你!”
殷如意就这么拖着容晖,从芳菲馆的三楼一直拖到大门口,一路上容晖像个被绑住的牲口般,丑态尽出,所有的客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然而容晖却丝毫意识不到似的,只那两只眼睛,像是灌了血,始终锁在殷如意身上。
他要她死!毫无尊严的死!最痛苦的死!一杯毒茶,根本是太便宜她了,下一次,他要让她跌下地狱!
猛然间,容晖想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就在数日后,大商国一年一度的做法事驱鬼之日……
站在三楼栏杆旁的鸨母,见那两尊神总算是走了,终于松了口气。
她揩了把汗,刚要回屋去安抚顾怜,却在转身的刹那,瞥到什么人走入芳菲馆,恰与殷如意和容晖擦肩而过。
来人竟是墨漓,鸨母愣了一愣,暗忖今晚芳菲馆怎么这样热闹。想了想,下楼迎接去了。
墨漓在望见容晖的一瞬,眸底神色微澜,终究是云淡风清的一眼,不动声色的错过,徐徐朝着楼梯而去。见了下楼迎接他的鸨母,也只淡淡问候了句,便径自上楼去了。
鸨母这才明白,遂赶紧招呼着客人们继续吃喝玩乐,回身跟着墨漓,去顾怜的歌舞房了。
一进去,便听见墨漪在和顾怜讲话,鸨母只听到最后一句。
“那殷如意,报复心重的很。顾姑娘这些天可得小心,她会找你麻烦的。”
然后便见顾怜狐疑的沉默了片刻,方才福了福身,“多谢公子提点,我累了,回房休息了。”
“不送。”墨漪笑得深邃不明,转眸见了墨漓,笑语连连起来:“原来是墨漓啊,来,好好喝几杯吧。鸨母,麻烦上点茶了。”
鸨母又怎会不明白,墨漓原是来找墨漪的,赶忙点头应和,亲自将茶水端来,还十分识趣的将门给关的严严实实,接着继续忙活楼里的事去了……
却说那厢,百里九歌离开了元皇后的重华殿后,在街上游荡了很久,又去西市买了些食材补药,到了入夜十分,才回到世子府。
一回去,没见到墨漓和御风,探望了子祈后,找上御雷,询问墨漓去哪里了。
御雷的两只眼睛转得贼溜溜的,笑哈哈道:“世子妃没听说过,什么叫做温柔乡吗?秦楼楚馆,这种地方,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
百里九歌脸色一变,“御雷,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喽!”御雷便是故意要捉弄百里九歌,“哎呀世子妃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还是赶紧去芳菲馆找人吧,再去晚了,小心哪个花娘把世子殿下抢走了!”
百里九歌无语。御雷,不添油加醋就不行吗?墨漓才不是他说的那种人!
哂道:“我没时间跟你扯淡,等墨漓回来了,我让他收拾你!”说罢便一跃而起,跳到了墙头上,头也不回的朝后面挥挥袖子,翻了院墙就去得远了。
留了御雷在后面抹汗。完了完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以后再也不捉弄世子妃了!
百里九歌风驰电掣,在夜色掩映下,很快就来到了芳菲馆后面的小巷。
沿着小巷,步到了侧面的窗下,仰头就看到自己的房间窗户开着,帘栊招摇,知道虽是没住人的,但鸨妈妈每天都去开窗通风。
红袖飞扬,百里九歌轻轻蹬了墙面,借势便从窗口钻了进去,落入自己的房中。
推开门,本是想要去找鸨母询问墨漓在哪里的,可耳畔,好像有什么古怪的声音,在低低的响起。
百里九歌停步,细细的听着,那声音,好像是从墙缝渗透过来的,是女子细细的低泣声,夹杂着撕扯衣服的响声……
百里九歌脸一红,直想拍死自己的好奇心。这里毕竟是青楼,虽然不少姐妹是卖艺的,可也有沦落风尘之人。眼下这种声音不奇怪吧。
不理会了。
她伸手,要推开门。
可这刹那,她听见了男人阴冷的声音:“你再出声啊,我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不好!
百里九歌陡然意识到,这是有姐妹被人强迫了。先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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