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古夕雪眼中划过一丝讶异,可她不相信古夕蓝会为她说话。
夕蓝微微笑道,“在墨溪姨娘刚有了要接两个姨娘回来的心思前,她就对我提起过,我便让人重新翻修了莲荷院,我想着不能让新进的姨娘们受委屈,现在的莲荷院可是比姨娘的夕雪院也要好些,我想姨娘和大姐应该不会嫌弃,毕竟为了褚氏的子嗣,母亲和大姐也该退让。”
原本老荷姨娘犹豫不决,担心古夕雪的身孕会出什么差错,可夕蓝早就把莲荷院修缮好了,画儿露儿要受孕也是老荷姨娘心中最想要的,这一切顺理成章了。
“夕雪,如果你现在答应了,祖母还会把你当做懂事的好孩子,膳食用度一应供着,不会委屈了你们母女。”老荷姨娘话说的客气,可口气冷冷的。
古夕雪咬紧下唇,知道现在已经反抗不得了,只有低头沉默。
古威沉声,“来人,帮荷姨娘和大小姐搬东西,搬进莲荷院!剩下人都各自回去吧,别再折腾了!”
画儿和露儿随着古威一同回莲荷院收拾东西,蒋墨溪也回去照顾轩哥儿,云英姝陪着老荷姨娘去礼佛。
来回走动的仆人不小心碰到了古夕雪,古夕雪整个人轻飘飘地就像一张纸似的被推倒在地,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古夕雪失神地跌坐在地上,双目看地,视线中却出现一双绣的精巧的绣鞋,她冷冷抬眼,抹去眼边的眼泪,恨恨道,“古夕蓝,你满意了?”
夕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当然不满意,这段时间你一定很无聊,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想想如果你会死的话,最惨的死法是什么……”
古夕雪后背都在发凉,微笑着的夕蓝活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让她不寒而栗。
一世嚣张的荷姨娘现在却落了个半身不遂,被人抬着去了莲荷院,她心里的火气发不出来。
莲荷院倒真的像是夕蓝说的,比槿榆院修缮的还要好,吃穿用度也没有比以前少,可古夕雪总觉得阴森森的,好像随时都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古夕雪每夜都会叫上三五个丫头陪着一起睡,而且整夜整夜不敢吹了蜡烛,她可是心里怕得很。
荷姨娘也悬着一颗心,她动也不能动,每晚看着窗上树枝摇曳的黑影,像极了人影在飘荡,她心里也发毛。
住进来的第三个晚上,丫头给荷姨娘盖好被子,吹了蜡烛,荷姨娘又是彻夜难眠,双眼一直盯着窗户上的影子看。
秋夜的风说大不大,正好把那些干树枝刮得沙沙作响,在纸窗上映出来张牙舞爪的影子。
荷姨娘耳边响起那呼呼的风声,可在她听来,却像极了女人在凄厉的哭,她惊恐地睁大双眼,脑海中回想起很多人,比如这座院落曾经的主人白姨娘,白姨娘可是没少受荷姨娘的挤兑。
虽然白姨娘的死不是她做的,可最后最大的嫌疑就是她,这让她怎么也洗不去这个阴影。
恍惚间她又想到了那个死在她手上的女人,还是当初她指使三儿去下的手,那个女人就被溺死在井里,打捞上来的时候,全身都是浮肿起来的,那惨白模样,时至今日荷姨娘都会做恶梦。
荷姨娘呜呜啊啊,含糊不清地叫着,双手开始使了力气敲床板。
风声越来越烈,那窗子几乎都快被刮开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窗而入,声音诡异。
荷姨娘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在她手下死掉的女人,有的根本叫不上名字,只是古威一夜寻欢的女子,荷姨娘也不放过。
荷姨娘在惊惧之余,却又愤恨起来,若不是古夕蓝,若不是她搞的鬼,她一个当家主母怎么可能落得这步田地!
古夕蓝!荷姨娘恍然间又想起一个血腥的场面。
古夕蓝的生母白静秋是被古威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回来时就已经大着肚子了,荷姨娘恨不得一刀剁了白静秋。
然而荷姨娘还是做她的好妻子,直到白静秋生产那天,荷姨娘买通了接生的婆子,白静秋这才难产,迟迟生不下来,生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大出血难产死了。
当时荷姨娘那个快意,唯一悔的是,留下了古夕蓝这个孽种!
白静秋那个满身是血的模样,也让荷姨娘难忘,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来她了,对,白静秋生产那天,正好狂风大作,也是这样的天气。
难道这是白静秋来索她的命了?荷姨娘越想心里越瘆的慌,她不住地支支吾吾叫喊着,嗓子里像是被堵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