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兵部的奏折就这么以国库空虚的理由被压了下来,兵部的人气的摔了无数的杯子,大骂奸佞误国,并说大梁的社稷迟早会被司礼监的这么一帮人毁了。
可这些又关千岁爷什么事呢?此刻咱们的九千岁正站在一堆堆的箱子面前,打量着南面进贡上来的一群衣服料子。
南面的百姓手巧,擅长织布刺绣,织出来的锦缎颜色鲜艳,花纹好看,质地优良,可以薄如蝉翼,也可以滑暖如脂玉,穿在身上就好像是自己的肌肤一样,丝毫没有一点不适,更可冬暖夏凉。
至于刺出来的图样就更加美丽了,有栩栩如生的彩蝶恋花,有华丽的百鸟朝凤,还有威严又贵气的双龙戏珠,各式各样,林庆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管事太监在他身边讨好地道:“千岁爷,这些都是前些日子江南都府的人献上来的,刚到不久,内务府的府库都还没有验收呢,几个娘娘都挺喜欢的,想要先讨了几批去,您看?”
“哦,看来这布是真真不错了,小德子啊,咱家看着也挺不错,几个娘娘要就先给她们送去,只是分寸要把握好了,账就在私底下记吧,省的万岁爷那天想要个什么喜欢的料子,或者又起什么幺蛾子就不好了。”林庆慢悠悠地道。
“奴才记下了。”被称为小德子的掌事太监恭谨地道。
“那箱水云缎子咱家看着也不错。”林庆又漫不经心地道。
小德子心头一跳,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道:“千岁爷喜欢就好,这云水段子奴才立马就给您送到千岁府去。”
林庆扫了他一眼,小德子心头一抖,心想难道错了?哎呀,千岁爷一向很少回府,他怎么就想到送到那去呢!还不如直接送往司礼监的府库!
没想到林庆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道:“是个会办事的。”
哎呦,千岁爷笑了,小德子心头那个甜啊,没想到正合了千岁爷的意!
林庆又慢悠悠地带着一群人走了出去,小德子这才突然想起来,千岁爷似乎很久都不管这些事了,更别说是亲自来这里了,今天是怎么了?
走在长廊宫阶上的林庆看着廊外开满的鲜花,悠悠地对着跟在他身后的林九开口道:“小九啊,你说是人都会喜欢美丽的东西对吗?”
林九答道:“干爹说得对,林九还没见过不喜欢美丽东西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林庆本就狭长的眉眼此时显得有几分冷峻道:“美丽的东西虽然被喜欢,可是终归也是要被厌弃的,人心善变无常,如何才能永久抓着呢?”
林九听着有些不明白,干爹的语气这是在问他呢?还是在问他自己?
林庆也没有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只道:“让千岁府专门给我做衣裳的绣娘,用刚才的云水缎子做几套衣服给送到采薇院,知道了吗?”采薇院也就是赵子慕的小院。
“是”,林九恭敬地道,同时心想,看来这赵美人不可小觑啊,竟可以讨得干爹如此欢心。
而此时太后所在的慈和殿里,太后拉着皇帝的手道:“儿啊,最近哀家总是神思不宁的,总想到你父皇在世时的模样,你父皇忧国忧民,为大梁的百姓操劳一世,却过早的去了,哀家甚是想他,恐怕你父皇也是想我,才日日托梦于哀家,所以哀家寻思着去灵寺为你父皇上柱香,你与哀家同去可好?想必你父皇也是想念你的,也是为你父皇祈福。”
“是皇儿不孝了。”景惠帝愧疚地道:“后日皇儿便让儿孙们同去,也好让父皇看看他的子孙们。”
景惠帝的眼神很诚恳,让太后十分欣慰,她的这个皇儿啊,治理朝政虽然比不上他的父皇,但也不是个昏君,就是耳根子软,容易被人蛊惑,若能明辨忠奸就更好了,太后心想。
景惠帝治世十七年,虽无大成就,但也无大的忧患,国家稳定,朝野斗争虽然激烈但也有分寸,至少太平盛世的的表面还是有的。
太子东宫,太子的一干幕僚和太子太傅与国舅聚在一起,其中一位幕僚对司徒耀华道:“太子殿下,如今三皇子殿下得了林庆那个阉人的相助,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司徒耀华看了林相一眼,想听听他有什么建议。
林相林贤是司徒耀华的舅舅,浸淫朝政多年,老谋深算,在朝中素有威信,朝中的很多文臣都以他为马首是瞻,此时很多人也将眼神看向了林相。
林相如今五十岁了,也是先皇那一辈的老人了,他的话最有远见,也最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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