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爷爷,似乎太着
急了……
“他们杀了鬼婆,下一个就会是我,当然本王不怕他们,可是我担心我死了,小皇帝怎么办?”老王爷看着床榻上的小男婴,竟然颤抖着哭了起来,他走到床边,抱起瘦小的婴儿,放在怀中,轻轻磨蹭。
云子游看了眼自己的爷爷,无奈的叹息,“爷爷,现在抓不到卫家的任何把柄,甚至连上次被卫家收买的侍卫,一去刑部都改了口供。”
“抓不到把柄,就制造把柄,老韩家想让卫家死,这就是最好的把柄!”老王爷唾沫横飞,愤慨的看着云子游。
云子游再次无奈的叹息,他的爷爷,真是糊涂的可以,卫家在天下人面前,可是做足了面子工程,如果一个不小心,落下口实的可能是睿亲王府。
毕竟萧宁澜给他的遗旨,至今不少人还在怀疑,老韩家的这个皇帝,说白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老王爷近几年的作为,太放肆了,将小皇帝姓名改为韩萧,那不是打萧家的脸吗?
老王爷走来走去,怀中的婴儿大哭了起来,云子游起身,接过他手中的男婴,抱在怀中哄着,他叹息道,“爷爷,你先回府吧,卫家的事情,我们明天再商量!”
老王爷一甩衣袖,来回走了几步,愤声道,“你最好快点想出办法,实在不行,就拿出你鬼域少主的身份,用鬼域的力量灭掉萧家。”
云子游蹙眉,拉长了声音,“爷爷,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哪能随随便便就灭掉人家。”
老王爷瞪着他,半响,叹息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反正你的性格就是非要人家拿刀子抵在你的胸口,你才开始反击,我走了,你晚上照顾好韩萧,记住,时时刻刻看着他,一点都不能放松!”
云子游没法,只等任凭老王爷啰嗦了一遍,临走又将侍卫挨个盘问了几番才离去,谁知这一别,竟然成了永别。
从皇宫回睿亲王府的路上,老王爷的轿子晃晃悠悠前进,两边的万家灯火,在这一刻有些不太真实,老王爷觉得自己又长胖了不少,轿子被他压的“咯咯”作响。
他揉揉自己肥硕的脸颊,鼻子痒痒的,再用手背抹了一把,居然有血……
然后他从轿子里面出来,看着远处的灯火,景物在他眼中流转,他转了个圈,轿夫麻木的看着他,他鼻子里面的血越流越多。
他想问他们,他没有叫他们停,他们为什么要停下来,可是不对,他们的神情,太过古怪,有些不像他平日惯试的轿夫……
耳朵也有些痒,他伸手掏耳朵,可是湿湿黏黏的,全部都是血,他在原地打晃,茫然的看着四周,灯火,好漂亮,像孤寂的迷途中,有情人的眼睛,特别是皇宫景霄殿的那盏,殷切的看着他,召唤着他回去。
于是他朝皇宫走去,一步、两步,步步都是血,三步、四步,他好累,他太胖了,走起来,太辛苦,还是坐下来歇歇吧,他依靠在墙壁上,缓慢滑下,双眼定定的看着皇宫方向,唇角和眼睛,血液,蜿蜒而下。
翌日,天空飘起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沸沸扬扬的雪,很快就将京城淹没,有人在路边发现一具尸体,尸体冻的僵硬,双目圆睁,赫然就是威震八方的老王爷。
云子游在景霄殿中,婴儿在奶妈的怀中,嗷嗷的哭喊,他斜倚在龙榻上,支着下颚看着哭泣的婴儿,外面响起低声交谈声,他蹙眉,“谁在外面,进来说话!”
外面有睿亲王府的家奴进来,躬身对着云子游说了老王爷的事情,云子游脸色一白,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他嗤笑,“怎么可能,爷爷昨天晚上在景霄殿好好,他一定是想用这种方式骗我对付卫家……”
家奴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垂的更低,云子游定定的看着家奴片刻,站起身,“昨晚护送爷爷回家的侍卫呢,我要他们送送爷爷的。”
家奴抽噎了起来,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少主,护送老爷子回府的侍卫,已经不知所踪,应该是投靠了卫家,卫家欺人太甚,老王爷的仇一定要报!”
云子游怔了一下,然后漠然的转身,朝着外面走去,耀眼的白雪下,他的身影清瘦萧索。
……
马车上,颠簸的火炉中火星飞溅而出,颜小玉拿手遮住怀中孩子的白皙小脸,她转身看着萧宁澜,“你说,这雪什么时候会停?在马车上放火炉,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