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岛上的是慕容烈,她就快活似神仙了,才不怕安静不安静,有他在,绝不会寂寞,他一向是个会找乐子的男人。
终于憋不住了,她猛地从水里钻了出来,只见那艘大船又出现了,慢悠悠靠近,停下,然后放下了一艘小船,有人往这边来了。
她站在水里,好奇地看着船上的人。
那人的脸也转过来了,看到身上仅有肚兜,香肩露于水中,长发散浮着的颜千夏,脸色瞬间涨红起来,连忙就别开了眼睛,施展了轻功,从海面上跃起,几起几落,到了岸上。
“喂。”颜千夏大步走向海岸边,大声叫他,“是不是送军情,给我,我拿给师傅去。”
“是慕容绝恭请大国师主持登基大典。”那人根本不敢看颜千夏,居然把眼睛都闭上了。
“给我。”
颜千夏伸手,那人犹豫了一下,把信递了过来。颜千夏几把扯开,里面果然只有这一句话,可昨儿不是送过这种信了吗?还是慕容绝要三请四接,以示尊敬?
“就这个?”她翻来覆去地看了,狐疑地看向那男人。
“回主子的话,就这个。”那男人突然就跪了下去,额头触地,声音发紧。
方才还没那么怕她呢!她扭头看,只见池映梓正缓步靠近,已到了五步的距离。
“那,你的信,我帮你看了……你不会怪这个人吧?是我逼他的。”她把信递过去,有些后怕,生他一掌就杀了那人。
“去吧。”池映梓接过了信,扫了一眼,淡然说道。
那人这才舒了口气,转身就走。
“眼睛不要留了。”
不料池映梓又补了一句,颜千夏猛地低头,她的月白肚兜已经贴在了胸脯上,墨迹也化开了,前方传来一声痛苦闷哼,只见那人垂下的手掌上满是血迹……已经自己剜了眼睛。
池映梓的残忍和冷酷,让颜千夏猛地打了个冷战。
他不是慕容烈,慕容烈会顾忌她的想法,所以屡次对她于她的犯错,一再包容,再不会当着她的面,这样残忍的处罚别人。
这是一种强大的心理攻势,颜千夏看着池映梓,心底点点升寒,再不敢胡来。
“好热。”
她抬手,抹了把额上的汗,低诉了一句,大步往宫殿里跑去。
池映梓朝她的背影扫了一眼,这才慢步走向那男子,抬手,在他的头顶轻摁了一下,为他止住了血,那人分明疼得颤抖,却紧咬牙关不敢出声,又从怀里摸出另一封信笺来。
池映梓撕开了封口,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脸色大变。
“准备,回京。”
他将信揉碎,掌心燃起蓝色的火焰,将信烧成灰烬,随风吹散。
那男人眼已瞎,无法回船,只发了信号,让船上的人前来听令,池映梓转过身,大步往殿中走来。
颜千夏已经换了套干净的衣裳,汗流满颊地,抓着诗集猛地扇风。
阿芷已经煎好了药,端了过来。
“喝吧。”他接过了药碗,递到她的嘴边。
这药很苦,颜千夏才不想喝,不过上火而已,多喝开水就行了,还喝什么中药!可她居然没拒绝,张嘴喝了药,她害怕自己如果说不喝,倒霉的阿芷会被勒令自断双手。
看着她把药喝下去,池映梓的脸上现出了几分柔和。
“师傅,今天的药丸……”颜千夏抹了嘴唇,抬眼看他。
池映梓脸上的柔和散去,走到柜子边上,拿起了一只精致的小盒,递了过来,淡然地说道:“拿去。”
颜千夏打开了小盒,一股恬然淡香扑鼻而来,这是一枚近乎透明的丸药,就像水晶丸子。
“也没名字?”颜千夏捏起了药丸,丢进嘴里,那表情就跟吃糖果一样。
池映梓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才点点头,小声说道:“睡吧。”
“啊?”
颜千夏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就一阵混沌,人软软地睡了下去。
“这叫钰眠,提取烈酒之精粹炼制而成,可让你睡上三天三夜。”
他接住她柔软的身体,抱起,大步往外走去。
从此,他去哪里 ,她去哪里,再也不会丢下她。
——
海风招摇着白色的风帆。
大船被风拉扯得东摇西晃,颜千夏躺在船舱里,这是她熟睡的第二天了。她身上一直有很古怪的热度,可是池映梓却不懂为何她的肌肤会这样烫。便是在睡熟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拧眉,细密的汗水泌出来,粘湿她的发。
池映梓收回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剑眉渐拧。
若是上火,为何会这样流汗?好像热得不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