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蜜糖罐,太过甜腻温暖,容易让人泥足深陷。
她已经没有那份孤勇,去再次承受生活变迁的苦情,以及别离的苦痛。
所谓的成长,就是永远回不到过去。
她不愿去回忆,因为回忆里,除了盛世带给自己的欢乐,还有无尽的痛苦。
饮鸩止渴,却也含笑萃心。
她不敢爱他,但更不想恨他。
顾南溪仰着头,双眼与她对视,语气异常平静地说:“盛世,你又何必再自取其辱?精明的你难道还没明白过来吗,我顾南溪打从无声消失的那天起,就铁了心要与你划清界限,现在又怎么可能,喜欢与你有关的所有东西。”
她的话,气得盛世胸口急促起伏,连气息也变得热辣急切。
顾南溪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心下一冷,真好,露出本性了。
现在,终于可以撕开他企图重归于好蓝。
他们之间不过是契约关系,本不该出现哪些莫须有的感情。
“以后,请务必收起企图唤醒过往回忆的手段,别想用这些伎俩让我对你改观。”顾南溪冷冷一笑,接着添油加醋地说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现在不喜欢吃牛排,不喜欢吃火锅,不喜欢吃冰淇淋,更加不喜欢的,就是你!”
话音刚落,顾南溪顿觉拽住领口的力道收紧,令她发不出半点声响。
盛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棱角分明的脸,在明暗的光线里,变得阴森恐怖。
眉锋收紧,眉眼凌厉,满脸肃杀之气。
他被顾南溪的刻意挑拨,成功的激怒。
“我就是活该,才心甘情愿捧着重归于好的决心,任由你糟践!”原本满脸肃杀的脸,瞬间扯出一丝残忍的笑,盛世揪住她,语气狠戾阴冷地说:“顾南溪,你真该死!”
说完,一把将顾南溪推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顾南溪被盛世推开,急速退后的脚步踩住地上的石子,踉跄几步后,“咚”地一声坐在了地上。
顾南溪怔怔地坐在地上,整个人微微有些失神。
抬头,看着暮色里盛世远走消逝的背影,干涩的眼眶瞬间噙满泪水,簌簌而落。
所有的未完待续都只是开始,而一切其如其分的开始却隐喻着匆匆结束。
顾南溪,你真该死!
真是该死!
为什么会痛心,会难过!?
顾南溪,还没有学乖吗?
竟然会替那个令自己家族消亡的男人男人,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感!
顾南溪整理好情绪,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向路口。
黑曜早已等候多时,见她过来,立刻迎上前,说道:“应几位爷的邀请,盛总去了“暮色”,让我先送你回半岛别墅。”
一听盛世不在,顾南溪的心突然变得放松起来,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迈进了后车座。
方才盛世回来时,面色铁青,对着旁边粗大的梧桐树狠狠抡过去几拳。
黑曜跟随盛世多年,深知盛世的喜怒无色,但也能很好的控制情绪。
能让他举止失常的,大抵也是有顾南溪有这个本事。
两人奇怪的相处模式,时好时坏的情况让他头疼,却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黑曜皱了皱眉,一边费脑的琢磨事,一边神情专注的开着车。
现在已经是晚上的九点,道路上的车辆逐渐减少,道路也变得通畅不少。
顾南溪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霓虹,错落交织的灯火景观,万家灯火,却无一处是自己的家,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黑曜通过后视镜,将她眼底的失落看在眼里,适时的开口问道:“怎么没精打采的?”
顾南溪双眼放空,侧脸看着窗外,淡淡地回道:“想替他来问什么?”
黑曜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叹气,“南溪,我这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
顾南溪瘪了瘪嘴,丝毫不留情面地回道:“什么朋友!你是他的狗腿子,不是我朋友。”
狗腿子!?
黑曜被这个评价气得有些黑脸,却拿她无可奈何,只得憋住内伤,继续问道:“南溪,你有没有想过,你悄无声息的消失五年,为什么回来还可以理直气壮、恣意妄为的践踏盛少的感情?”
顾南溪转过头,挑衅着说道:“你又有什么好的忠告?”
自动被归为对立面,黑曜也实属无奈,妥协地说道:“我哪有资格说忠告,只是想提醒你,别仰仗着盛世对你念旧,太过度的透支,伤他一千,你自毁八百。真的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