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君墨听她这样说,当即就想摔杯子。他咬牙忍住了那口气,瞪着丁瑢瑢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猛地转身,出了她的房间。
门“啪”地摔上了,丁瑢瑢叹了一口气,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登陆MSN,与杜西平接通了视讯。
信号一通,杜西平先就紧张地扫视着丁瑢瑢身后的环境,因为只看到了一扇门和一堵墙,他依旧不放心,就说:“怎么屋子里那么空,周室长都不布置房间的吗?”
丁瑢瑢苦笑,将摄像头取下来,对准了屋子里的各个角落,取一圈的镜头,最后又把摄像头安放回去:“看到了吗?这屋子里的全部布置就是这样的,要不要我把摄像头探到床下让你参观一下?”
杜西平听出她这话的味道不对了,赶紧辩解:“我可没有怀疑你,我就是担心你在那边住得不好,晚上都吃什么了?”
“工作很忙,随便吃了一口。明天还要继续工作,所以今天晚上我要早睡。”丁瑢瑢随口应着。
“那你好好休息,要注意安全噢。”杜西平朝着她笑,随后他又零零碎碎地讲了一些工作室里的事情,丁瑢瑢听着,简单地应着。
两个人大约通了半个小时的视讯,杜西平终于肯向丁瑢瑢说再见了。两个人道了别,丁瑢瑢关了视讯,退出MSN,看着手边的奇异果汁,愣愣地出神。
屋子里安静了,门外的那个人却连面孔都扭曲了。
门的隔音效果很好,明君墨要根本听不到丁瑢瑢在屋里说什么,也不知道视讯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只是不想回自己的房间,他靠在门边上,心里嫉妒地发狂。
他很想冲进屋里去,把电脑砸烂!
他想拎起丁瑢瑢好好质问:你明明就是我的女人!还生了我的儿子!为什么还要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
他紧紧地咬着牙,将自己的冲动压抑下去。真不容易呀,明君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畏首缩脚,有心却不敢为?
可是他害怕自己的莽撞吓跑了丁瑢瑢,这个小女人像一只敏感的小松鼠,他现在需要慢慢靠近她,冲得太猛,她就嗖进消失不见。
屋里的人慢慢地将一杯果汁喝光,望着那扇门呆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爬上床,熄了灯躺下了。
屋外的人心里波澜起伏,却依旧是静静地站着,直到看见福叔在楼梯口出现,他才装作刚从屋里出来的样子,穿过走廊,下了楼梯,回到他位于二楼的卧室。
第二天,是忙碌的一天。
丁瑢瑢一大早起来,看到自己的脸基本恢复正常了,没有那么肿了,她才放了心,洗漱化妆,穿好衣服。
依旧是青嫂送来早餐,蔬菜瘦肉粥,还有一小笼屉的虾饺。放下早餐,青嫂把一只密封的保温杯递给丁瑢瑢:“孙少爷吩咐,丁小姐这两天都没吃好饭,一会儿忙起来,怕体力不足,厨房炖了参汤,丁小姐带在包里,累的时候喝下去,补充体力呢。”
丁瑢瑢鼻子酸酸的,谢过了青嫂,赶紧吃了早饭,到楼下明君墨的房间外面,敲门。
“进来。”明君墨的声音,响亮清爽,看来昨晚被她撵出房去,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不愉快呀。
她推门进去,就见他正在系领带。她很少见明君墨系领带,平时上班,他的着装都是那种休闲商务的风格,既不会太失了身份,又不是太刻板正式。
看来今天要见的人很重要呀。
他转回身,指着自己的领带问丁瑢瑢:“怎么样?这颜色和衣服搭吗?”
丁瑢瑢走过去,从他一排领带中挑出一条银蓝色的,比在他的胸前:“西服的颜色这么沉,再搭一条深色的领带,整个人都暗沉沉的,搭一这条会年轻许多吧?”
明君墨也不看,解下来系好的领带,两手一张:“你给我系上。”
“我不会系领带!”丁瑢瑢瞪大眼睛抗议,她又不是他老婆,为什么要做这么亲密的事?
明君墨却不相信她的话:“那好吧,那我今天就不系领带了,要是一会儿行长先生因为对我印象不好,而不肯跟我谈投资合作,我就只好怪你了。”
明明是他的生意,他还要拿来威胁她?
可是丁瑢瑢今天早晨心是软的,竟真的受了他的威胁。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还是把那条银蓝色的领带系到他的衣领上。
近距离站在他的面前,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真好闻啊。丁瑢瑢的心跳都快了起来,脸也在发烧。她害怕明君墨看出来,就着急把领带赶紧系好。
结果越急手越抖,怎么也摆弄不明白了。
明君墨在她的头上轻笑:“你紧张什么,你不会是第一次给男人系领带吧?”
“当然!”丁瑢瑢气呼呼地回答。
明君墨心里猛地冲上来一股甜甜的滋味,得意地仰着脸,耐心地等着她笨手笨脚地系好了领带。他转身照了照镜子:“手法还不错,以后你就负责这项工作好了。”
“臭美什么?我只是暂时代替周室长工作几天,你缺人系领带吗?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守你卧室门口,等着给你系领带呢!”丁瑢瑢只是想损他几句,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酸溜溜的。
明君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句话,他的花花历史世人皆知,他没有办法抵赖,而且她的确也工作不了几天。他刚刚有点儿小愉快小得意的心情,刷地掉到了谷底,郁闷地转身就往外走:“你这个女人,专门会扫兴!”
丁瑢瑢赶紧抓起他的包和自己的包,跟他出了屋子,下了楼。
早有司机把开车停在门外等着,明君墨坐进了车后座,丁瑢瑢抱着包坐在了前面的副驾驶位上。司机开车离开了别墅,下山去了。
一路上,明君墨都板着脸不说话。丁瑢瑢虽然后悔惹恼他,但她说的是实情呀,他连这点儿承受能力都没有,还当什么企业领袖?
因此她也不说话,她才不想哄他呢,她没有那个义务!
车子穿过早晨拥挤的街道,停在了一家投资银行的门外。司机先下了车,跑过去给明君墨打开车门。丁瑢瑢先下了车,等在那里。
明君墨从车里走下来,脸上竟是优雅的笑容和沉稳的自信,和刚才在车上摆臭脸的那个男人判若两人!这变脸的功夫!真是让丁瑢瑢刮目相看呀。
他们进了银行的大门,早有行长助理等在那里,将明君墨迎到了8楼的行长办公室。
他进去谈事情,丁瑢瑢就坐在办公室外的待客区,喝茶等着。
他谈了近一个小时,她就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正无聊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还故意捏着那么几分娇憨痴媚:“喂?是君墨吗?”
丁瑢瑢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后钻了进去,尖锐地扎进她的思维中。她开口就想骂,随即一想,自己现在他的助理!助理!
于是她努力沉下一口气,用一种很正式的腔调应道:“你好,我是明先生的助理,请问你是哪一位?”
“噢!”女人的声音立即恢复了正常,不过也有一点儿谄媚的意思,“周室长吗?我是Jolin啊!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我今天看报纸,才知道君墨回香港了,他怎么不联系我呀?麻烦你转告诉他一声,让他给我回一个电话……或者他什么时候有空,我再打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周美美,我姓丁。另外,明先生今天一天的行程都是满的,恐怕没有时间回你的电话。不过你的话我会转告给他。”丁瑢瑢沉声应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过来一声轻笑:“你姓丁,该不会是丁瑢瑢小姐吧?”
丁瑢瑢一惊,好嘛!自己出名都出到香港来了?香港人也看内地的报纸吗?
没有等到丁瑢瑢的回应,Jolin就接着说道:“如果你是丁瑢瑢小姐,你刚才那种傲慢的语气我就能理解了,但是我想告诉丁小姐,我认识君墨的时候,恐怕你大学还没有毕业呢!”
说完,对方啪地挂断了电话。丁瑢瑢本来想说几句狠话,对方没有给她反击的机会,让她好不郁闷!
她掐着明君墨的电话,暗暗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失态!你是他的助理!你没有权利生气!他有多少女人关你什么事?沉住气!
可是道理虽然明白,心里却还是过不去。她掐着他的电话,手指越收越紧,简直就把他的手机当他的脖子在掐。
她正气得浑身僵硬,明君墨有那个大鼻子德国人行长的陪同下,走了出来。她赶紧站身起来,等着他们走近了。那个德国人还非常绅士地和丁瑢瑢握了握手,丁瑢瑢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向德国人道了别。
出了这家银行,重新坐回车里,明君墨回头问丁瑢瑢:“你脸色不好看,是不是牙又疼了?要不要回去休息?”
一旁的司机转头看了丁瑢瑢一眼,表情很奇怪。
丁瑢瑢正气得七荤八素,没有留意到司机的神情,直接把电话丢回后面:“刚才有一位叫Jolin的小姐来电话,抱怨你回香港了也不找她,让你给她回个电话。”
明君墨接住在车顶弹了一下,又落下来的手机,终于明白丁瑢瑢脸上的怒气是哪里来的了。
她还知道嫉妒,看来她还有救!
他挑了挑眉,当着她的面就拨通了电话。
明君墨的手机很收音的,可丁瑢瑢还是听到了一声清晰的欢呼。她撇了撇嘴,转头看向窗外。
也不知道那个叫Jolin的女人在电话里叽哩呱啦说了些什么,明君墨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缓缓地开口道:“既然你知道她是丁瑢瑢,你就不应该挑战她的权威。我这次回来只呆两天,工作很忙,没有时间约你喝茶。”
就说了这几句,他就挂了电话。
丁瑢瑢依旧偏脸看着车外,但是脸上紧绷的神情明显地松缓了下来,心里有莫名的愉悦,偷偷地高兴着。
但是……不对呀!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既然你知道她是丁瑢瑢,就不应该挑战她的权威?这不是在故意混淆她的身份嘛!
她猛然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转头瞪着明君墨:“你拉我做挡箭牌!”
明君墨笑她的后知后觉,摆手道:“她在香港,你在内地,你怕什么?我这次回香港,你就是一面坚固实用牌的挡箭盾牌,不用多可惜!”
丁瑢瑢先是郁闷了一下,随即又想:也是,反正香港也没有人认得她,要是她能挡住他的桃花运,当一回挡箭牌又能如何?
于是她没有再说什么,默然接受了身为坚固实用牌挡箭盾牌的命运。
接下来,明君墨去赴午餐约会,在酒店下车的时候,吩咐司机带丁瑢瑢去对面的茶楼吃东西,等他午餐会结束后,会打电话叫他们。
于是司机非常尽责地将丁瑢瑢带到了那家蔡记茶楼,两个人对面坐着,点了吃的,聊着天等餐。
司机是香港本地人,从来没有去过内地,对内地的一些事很好奇,跟丁瑢瑢聊得很开心。丁瑢瑢也不愿意冷场,尽量讲一些有趣的事给他听。
正说着话,她一转头,就看到旁边的位子上,有一个中年男人也在等餐,正展开报纸头。
报纸正对着她的这一面,赫然是一张明君墨的大照片。丁瑢瑢好奇,凑过去仔细地看了一眼,发现那照片旁边配的标题是“明家大少爷于昨日返港,逛名店买女士用品,疑携其内地三太太回港见家长。”
丁瑢瑢顿觉五雷轰顶,木然片刻,赶紧四下里张望。
司机问她:“丁小姐,怎么了?”
丁瑢瑢紧张地声音都变了:“你快看看,附近有没有狗仔!”
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将每一桌吃饭的人都打量了一遍:“没有狗仔呀,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