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吃稀的还是干的呢?”
就当我领了两个白馒头跟着阿狗往排座前走时,先前那个做操时一直斜眼看我的小平头就走到张麻子前谐谑了一句。
张麻子并没有理他,而是机械地舀了一碗清汤在那家伙的铝碗里。
“那家伙什么来头?”
我忿忿问旁边的阿狗,对那混蛋充满了厌恶之情。
“王大眼的手下,叫吴广平,听说他婆娘给他戴了顶绿帽子,他就把给他戴帽子那家伙砍残了,判了无期,在十八号监里称王称霸的,被关禁闭都关了几十次了!”
“妈的,看去来挺嚣张的啊!难道狱警治不了他?”我纳闷道。
“他跟王大眼关系比较铁,王大眼经常送钱进来打点,因此他被投诉后最多也就是关关禁闭。”阿狗小心翼翼而道。
正说着,只听小平头吴广平又怒道,“草泥马,桶里面没米了吗,你给老子竟舀水?”
话音刚落,我就见那混球端起铝碗里的稀饭汤朝张麻子身上泼去。
我知道现在正是自己表现的大好时机,赶紧冲到张麻子面前,揪住吴广平的衣领怒道,“你特么的敢欺负我们监舍的人!想找抽是不是?赶紧跟他道歉,不然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哟,这不是新来的那个小白脸吗?”吴广平见我还戴着手铐,以为我治不了他,哈哈一声大笑后又不以为然地说道,“怎么,你还想给他出头?难道你昨天晚上一来就当了牢头了?是不是要我向你表示一下祝贺啊?”
“哈哈哈哈——”
一些犯人开始盯着我俩看热闹。
而早就将目光落到我们身上的几个狱警却无动于衷。
“兄弟,这里没你的事,快去吃饭——”
张麻子见我给他出头,心里多少有些感动,赶紧放下手中的饭勺来拉我。
尹飞飞见状,以为我要干架了,赶紧凑到了我跟前。
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是我最忠实的小伙伴啊。
此时的吴广平却还幸灾乐祸地摇晃着身子向我挑衅,“有本事你就打我啊,哈哈哈,我得儿意地笑,得儿意地笑——”
“妈的,人至贱真是无敌啊!”
我牙一咬,捏起拳头就准备揍人,熟料朱狱警忽然带着警棍冲到我面前,大声喝道,“干什么,想打架是不是?”
“朱警官,完全是误会,请您息怒——”
张麻子见朱狱警黑脸,慌忙向他低头认错。
我也赶紧将手从吴广平衣领上挪开,嘿嘿笑道,“警官,我们是老相好,在这里面见到实在是太激动了,一个没忍不住就差点儿拥抱到一起。”
“是吗?”朱狱警黑脸望向吴广平。
吴广平这家伙挑事在先,知道现在告黑状讨不到好处,跟着也嘿嘿笑道,“就是,就是——”
“你身上是怎么回事?”朱狱警显然不相信我们说的,估计他是想为张麻子鸣不平啊。
“报告警官,这是我打饭时不小心弄到身上的!”张麻子迅速立正,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
朱狱警还不甘心,又问周围的犯人,“是这样的吗?”
这些家伙估计平日里没少被吴广平欺负,都点头说就是。
朱狱警这才没辙,让张麻子继续打饭,让我们老老实实地回座位吃饭。
“哈哈哈,老相好,咱们回头再聊啊——”吴广平一脸阴笑地向我挥挥手。
阿狗立即紧张道,“完了辰哥,这混蛋可能要搞你,你要提防着点儿。”
“不怕,老子专门收拾他这种败类!”我喝了一口稀饭,使劲咬了一口馒头。
娘的,昨天晚上跑了五十圈,老子得赶紧补点儿能量回来啊,不然以后打架就没力气了。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在这里面还有些势力的,你一定要当心。”猴子也跟着回了一句,看来,这小子现在也真正融入到我这个阵营里了。
我偷偷瞟了老张一眼,发现这家伙还一本正经地打着稀饭,刚才的事情,就像完全没发生一样,心底里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忍耐力之强。
“吃了饭后要搞啥?”
第一次进号子里,对于里面的一切事物,尹飞飞都充满了好奇。
“今天是星期六,上午有家属来探望的就去会见家属,没家属来看的可以在劳改场望风,唠嗑,晒太阳;下午则在放映大厅看电影,接受爱国主义教育。”
阿狗介绍道。
“辰哥,吴广平那王八蛋一直在瞅咱们!”
如今,大块头也跟我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小子发现坐在不远处的吴广平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我们时,就善意地提醒了我一句。